同一個微笑 emoji,在 iPhone 和 Android 的長相為什麼差這麼遠?今年 6 月,最新一波共 157 個 emoji 正式加入 Unicode 11.0,它們將陸續現身不同手機、應用軟體。但這些新 emoji 還需經各家平台的設計師改造後,我們才會見到。
Android 系統為全球最多人使用的手機系統,他們設計改造的 emoji 也影響十多億人。近日,Google 的 Android 平台表情包設計總監珍妮佛‧丹尼爾(Jennifer Daniel)接受 CNBC 專訪,講解 Android 平台改造設計 emoji 的理念。
每個 emoji 都是品牌延伸
丹尼爾無法決定哪些圖案會成為 emoji,她要做的,是讓 emoji 更「Google」。
我認為每個 emoji 都是平台品牌的延伸。
很多平台都會以自己的設計理論、品牌風格來重新解讀 emoji 表情。以翻白眼的 emoji 為例,蘋果迷戀設計,因此更立體,漸層和陰影的細節非常考究;微軟版有又黑又粗的邊線方塊,應是想跟文字明顯區分;Twitter 是發短訊息起家的社交平台,因此 emoji 非常簡潔,基本沒有陰影漸層這些細節;Google 則更輕鬆和卡通化。
三星今年 2 月宣布更新 emoji,更新前的版本 Samsung Experience 8.5 表情比較複雜,動漫化的程度高,且不同 emoji 應該有不同角度和方向,因此經常有人理解有誤會錯意。到了 9.0 版本,emoji 簡潔明瞭、整齊劃一不少。
對於 Google 的風格,丹尼爾說:「當你想到我們的產品時,我們希望你會微笑,所以我們嘗試去讓 emoji 表現得更加輕鬆愉快,因此我們的 emoji 更加卡通。」
▲ Android 的果凍人已全部取代,但它們真的很可愛。
每個 emoji,就是一個 Unicode 字元。全世界的 emoji 都由統一碼聯盟(The Unicode Consortium)投票選拔公布,世界各地的人可向聯盟提交 emoji 提案。統一碼聯盟的 emoji 規格,只是定義某個字元的語義,再由 Emojipedia 這個網站對 emoji 說明表達,最後允許大家按照自己的理解,自由設計圖案。
emoji 設計的價值觀
6 月,Emojipedia 公布了 Unicode 12.0 的候選 emoji 清單,有斧頭、火焰鳥、潛水鏡等新 emoji,也有殘障人士、印度朋友的專屬表情。不過這些候選 emoji 最後是否會被人們使用,還要看它們能否通過。
每年 3 月左右,一旦新 emoji 公布,丹尼爾這些負責重新解讀和設計 emoji 的設計師就忙起來了。她不僅要考慮用戶的使用場景,「我們設計的 emoji 在什麼情況下被用戶使用?」還要思考如何處理細節,比如「飛盤上哪些線條可增加動感」。
然而不同平台重新設計後的 emoji,跨平台使用時經常出現亂碼。比如 iPhone 用戶發了個較少見的 emoji,有些使用 Android 手機的朋友,看到的只是無法辨識的亂碼。
丹尼爾表示,這是因為各平台改造 emoji 時,之間並不會有太多溝通,雖然都在統一碼聯盟委員會,但更多討論 emoji 的文字、體驗和檔案大小,不會討論各自設計。
不得不說,各家廠商的設計,也透露各自的價值觀。
▲ Android P 測試版的 emoji 更新。
比如近年 Google 和蘋果都在為 emoji 多元化努力。Google 在 6 月初發表 Android P 測試版,更新不少「中性性別」的 emoji,且「父母」、「戀人」這些組合已不再預設是一男一女。
早在 2015 年,蘋果就在 iOS 和 OS X 加入不同膚色,也加入同性伴侶的家庭組合。
版權才是讓 emoji 有諸多臉孔的原因
讓同一個編碼的 emoji 擁有多張臉,除了各平台有自己的價值觀和設計風格,更重要的是 emoji 設計的版權問題。這一點,Android 的表情包設計總監丹尼爾接受 CNBC 採訪時,並沒有提及太多。
事實上,一個 emoji 的版權細節可能涉及多方利益:
- emoji 的官方名字版權屬於 Unicode 規格,即統一碼聯盟。
- emoji 的說明文字版權,屬於網站 emojipedia.org。
- emoji 對應的圖形設計版權,屬於創作者或公司。
蘋果設計和推廣 emoji 上,走在時代尖端、風靡全球,這套 emoji 稱為「Apple Color Emoji」,版權屬於蘋果。身為蘋果用戶,可在蘋果系統裝置使用這套 emoji 字型,但沒有許可權在其他非蘋裝置安裝使用這套字型。
Google 的 Android Emoji 倒是遵守 Apache Licene 2.0 的開源協定, 但很多人並不認同這套表情符號的設計,人們依然對蘋果 emoji 較熟悉。
所以不少有一定規模用戶量的廠商,為了避免版權風險,都會設計自己的 emoji 版本,比如 Twitter、Facebook、微軟、三星等。
因此,我們能看到每家廠商都沉浸在自己設計的 emoji 版本無法自拔,還會與時俱進不斷修改。導致用戶體驗是:跨應用、跨系統的溝通中,一些原本能讓人們更易表意的 emoji,成了不可辨識的亂碼。
截至 6 月,通過官方審核的 emoji 已達 2,823 個,距離 1998 年第一批共 177 個 emoji 設計出來,已過去 20 年了。它們本應是全球社交媒體通用的語言符號,如今看來,倒像被摧毀的巴別塔。
(本文由 愛范兒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Flickr/Luis Alvarez Marra CC BY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