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的螢幕，為什麼是癲癇患者的電子惡夢？

前幾天，Twitter 宣布取消之前在行動應用程式添加的 Animated PNG（動態 PNG）支援。原因是 Twitter 發現 APNG 可繞過自動播放設置（等於自動下載動圖）。對正常人來說，這個漏洞當然沒什麼大不了，甚至還省去點擊播放動圖的麻煩，但對光敏性癲癇患者來說，這些閃爍且自動播放的動圖會誘發癲癇症狀。

Twitter 並不是反應過度，歷史上已發生多次由於畫面閃動，觀看者突發癲癇送醫的案例。最出名的就是 1997 年日本發生的「3D 龍事件」。

▲《寶可夢》卡通的電腦戰士 3D 龍。

1997 年日本「3D 龍事件」

1997 年 12 月 16 日晚上 6 點半，日本的小朋友紛紛守在電視機前等最新一集《精靈寶可夢》動畫，一開始並沒有異常，直到 6 點 51 分 34 秒時皮卡丘放了一個技能打爆導彈。導彈爆炸後，整個畫面紅藍光不斷閃爍。在高頻率紅藍光不斷刺激下，有不少觀眾當下出現頭暈眼花、暫時失明、抽搐昏迷的症狀。

根據後來日本消防部門統計，當晚有 658 名兒童不適送醫，雖然大部分都在送醫途中恢復正常，但仍然有 150 名兒童住進醫院。這件事引發軒然大波，人們第一次認識到電子產品能對人造成如此大的傷害和影響。

為了防止類似事件再度發生，《寶可夢》第 38 集永久停播，《寶可夢》本身也停播近一年。NHK 與日本民間放送聯手，在電視節目開頭加上我們熟悉的警示語「觀看時請調亮室內燈光，請遠離電視觀看」。

除在節目前添加提醒標語外，日本電視台和主管醫療的政府部門制定了一系列規則，希望透過規範，避免再次出現「3D 龍事件」，包括紅色圖像閃爍速度不得超過每秒 3 次、非紅色圖像閃爍不得超過每秒 5 次、閃爍的圖像不能顯示超過 2 秒等要求。

自此，再也沒有出現像「3D 龍事件」這樣嚴重的光敏性癲癇事故了。

遊戲界同樣出現光敏性癲癇受害者

不過這不代表光敏性癲癇患者從此高枕無憂，除了電視節目引發過光敏性癲癇發作事件，類似事件在遊戲史上也發生多次。到現在，我們還能看到遊戲廠商（比如育碧）在遊戲開始畫面提醒玩家注意。

這些標語不是擺樣子，育碧開發《孤島驚魂》時，曾出現音效師看著遊戲畫面配音時，被遊戲畫面強光引發癲癇去世的事故。錄音室昏暗的環境，和遊戲快速閃爍的場景，與玩家在夜晚玩遊戲的環境非常相近。

雖然不少遊戲都提醒玩家注意環境亮度，但幾乎每年都能在網路看到玩遊戲癲癇發作的新聞報導。今年 5 月 13 日，就有一名國外《英雄聯盟》玩家向官方反應：

2019 年季中賽的試煉任務擊殺／死亡特效對癲癇患者十分不友善，頻閃照明效應可能引發光敏性癲癇發作。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官方直接宣布移除這個特效，避免玩家產生不適。這只是遊戲引發癲癇的案例之一，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例如之前《魔獸世界》8.0 任務誘發玩家光敏性癲癇等。

以上這些事件，大多數都是因設計疏漏導致光敏性癲癇患者發病，設計者主觀並沒有傷害玩家的想法，但總有一些動機不純的人。

有人透過社交網路攻擊光敏性癲癇患者

2016 年，美國一名男子故意向患有癲癇的記者 Kurt Eichenwald 發送一張含閃爍畫面的 GIF 圖片，引起 Kurt Eichenwald 癲癇發作。

11 月 Twitter 發表 APNG 功能後，有人利用 APNG 自動放動圖的 bug，特意製作高速閃爍的 APNG 圖片，發到癲癇基金會的 Twitter 帳號，想透過 APNG 自動播放高速閃爍畫面，經由螢幕誘發瀏覽癲癇基金會 Twitter 帳號的癲癇患者發作。雖然沒有具體報導說明是否有人受害，但利用 APNG 攻擊光敏性癲癇患者無疑是利用技術作惡的典型。

We want everyone to have a safe experience on Twitter.

APNGs were fun, but they don’t respect autoplay settings, so we’re removing the ability to add them to Tweets. This is for the safety of people with sensitivity to motion and flashing imagery, including those with epilepsy. https://t.co/Suogtrop1u

— Twitter Accessibility (@TwitterA11y) December 23,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