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一坨狗屎引發的口水戰

熱狗不只是饒舌歌手，還是行為藝術家，發行 NFT 的行為藝術家。熱狗說要發 NFT，不稀奇，藝人都在發 NFT，即便有人罵你割韭菜，賣完的 NFT 也證明很多人買單。

熱狗還寫了首歌〈NFT〉，這很真實，很特立獨行，很饒舌歌手。藝人都在發 NFT，熱狗則用〈NFT〉唱「山也 NFT，海也 NFT，怎麼阿貓阿狗○○都在 NFT。元宇宙，我元你○○○○宇宙，日子都快過不下去哪有空管以後。」對元宇宙的厭惡可見一斑。和很多 NFT 藝術品相比，這首歌或許才是貨真價實的行為藝術──表達態度，真實不躲藏。

有人想在元宇宙狠狠拉坨屎

微信聊天框可看到一表情：柴犬擺出努力大號的姿勢，配文是「我要在你頭上狠狠拉屎」。到這地步代表真不能忍，使出最讓人忍不住的屎尿屁攻擊。元宇宙也有人使出相同攻擊（行為藝術）：拉屎。

Reddit 用戶 @u/BAOBrien 發文說他創造了元宇宙狗，這隻狗會在元宇宙四處拉屎，降低你的元宇宙資產價值。都說元宇宙也是現實世界的投影，想像一下現實考慮買房時，看到某個社區遍地狗屎，都有掉頭就走的衝動吧，所以元宇宙創造一隻狗不停大便拉低房價，或許真的有效。

當然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這都很像行為藝術。比這個更能顯示使用者對元宇宙概念／市場不滿的還有各評論區。儘管這發文不符合 Reddit 規則被刪除了，但現在還能看到近 2 千則評論和 @u/BAOBrien 主題差不多，都在諷刺元宇宙混亂、虛無、泡沫化。@techmonkey920 諷刺：「今天我要發表元宇宙狗屎清潔服務！如果註冊服務，還能獲得一張狗屎拼成的祖克柏照片！」

▲ 祖克柏第一張元宇宙自拍遭大量嘲笑，所以討論類似話題時總會提到他。

主題是狗屎，同時提到元宇宙世界的重要建設者祖克柏，大家嘲諷都開到滿了。@Iarwain_ben_Adar 對元宇宙狗屎進一步思考：「想把元宇宙的虛擬狗屎從虛擬草坪弄掉有多難？虛擬鞋上的虛擬狗屎也能弄掉嗎？」這條評論也很熱門，甚至熱門評論的評論也很精彩，展現網友對元宇宙的各種看法。

有使用者不滿祖克柏審查在元宇宙依舊不會消失：「讓祖克柏審查就行，就像他對元宇宙所有不喜歡東西做的那樣」。有使用者諷刺這問題沒有價值：「如果用虛擬舌頭舔乾淨，這很容易。」還有用戶充滿信念：「這可是區塊鏈大便，所以它永遠都會在。」

用戶評論太多，甚至有人懷疑發文者是宣傳元宇宙某遊戲的工讀生。但最終大部分用戶都選擇留下對元宇宙、區塊鏈、NFT 等易受資本熱捧技術的諷刺和厭惡。原因無他，大部分人都不喜歡離大眾還很遠的新技術越來越像投資者的金錢遊戲。

願景不是前景，又是「虛擬貨幣」故事？

當年比特幣爆紅時曾有靈魂總結：「當我媽也知道要買虛擬貨幣投資，我就覺得這領域的泡沫化無法想像了。」和這同期的還有一神吐槽：「我身邊目前沒人可用一句話解釋比特幣是什麼。」放到元宇宙、NFT 一樣說得通。

不太了解這東西有什麼用，只知道很受歡迎能賺很多錢，買了不虧，適合投資，溢價百倍千倍的造富神話都從這裡來。很多人還沒搞清這些是什麼東西就一頭栽進去，畢竟大部分人都想一夕致富。但夢想之所以是夢想，就因虛幻不可捉摸，不到最後，永遠不知道你是成龍的鯉魚還是掉落風口的豬。

勸眾人理性投資、不要玩不懂的東西這方面，比爾蓋茲盡力了，他曾公開抨擊 NFT 等加密貨幣專案基於「博傻理論」：人們總覺得會有更笨的笨蛋花更高價買走自己已經買高的物品，但大多時候，你就是最後一個笨蛋。

▲ 這理論用戶關心的純粹是出售資產的能力。

去年買了 Twitter 創辦人 Jack Dorsey 第一條推文「just setting up my twttr」NFT 的加密貨幣創業者 Sinai Estavi 就成了最後一個笨蛋。他花了 290 萬美元得標時說這不只是推文，但當他開價 4,800 萬美元想轉售，只有 7 個人表示有興趣，最高出價還只有 1.5 萬美元。這貶值 99% 的 NFT 成功讓 Sinai Estavi 成為最後一個笨蛋。

好在最後一個笨蛋很多，所以大家就一起笨下去。買了藝人 NFT 的粉絲，幾乎每個都在承受幾乎或貶值超過 99% 的痛苦。買完就沒有後續，NFT 的價值缺少賦能，流動性不佳使傳炸彈遊戲到你就爆炸了。

每個 NFT 軌跡都如此相似，知名人士背書，說一個充滿前景的故事，介紹設計理念、IP 元素，然後限制數量開高價。投資者和粉絲雖以不同理由買單，等著 IP 更多內容出現，也等升值後賺錢離場，但最後發現，賣完就消失的發行方才是普遍結局。

▲ 周杰倫 NFT 貶值也很厲害。

加密藝術家 Beeple 將 13 年創作照片拼成 NFT 賣出 6,934 萬美元後，NFT 領域就充斥想撈一筆就走的投機者──就像加密貨幣。直到今天，加密貨幣仍有吸引不少人入局、但 3 天發行方就消失的新聞，NFT 售完即結束的故事更多。

說起元宇宙的瘋狂程度，或許還能從抗議變成行為藝術的故事說起。Coinbase 譽為「NFT 世界盃」的 NFT. NYC 在紐約開幕，無數 NFT 玩家都來「朝聖」。會場外則有很多討厭 NFT 的抗議者舉牌遊行，最顯眼的就是「GOD HATES NFTS」（上帝討厭 NFT）牌子，沒人會錯過 NFT 盛事裡充滿故事的牌子，至少玩 NFT 的人不會。

▲ 民眾舉著 NFT 抗議標語。

僅兩天〈God Hates NFTs〉NFT 專案就在 Twitter 出現了，雖然宣稱是為了文化，但宣傳時頻繁蹭熱度加上涉嫌抄襲，讓這新 NFT 專案風評普通。即便如此，蹭熱度成功的 NFT 限量 5,022 個，地板價一度衝高至 1.8ETH。這也是很行為藝術的行為，厭惡 NFT 的標牌製成 NFT 後爆紅，抗議者、製作者、購買者，一起完成了這藝術作品。

越來越多 NFT 炒作，人們對 NFT 的態度也從期待轉成質疑。一年前中國新媒體藝術家張方禹認為 NFT 給藝術創作者新機會，但一年後認為「銷售就是本質」。當人們不再為藝術價值而是升值空間買單，就變成金錢遊戲。接受 TOPYS 採訪時他總結了 NFT 的混亂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