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家，只是沒有房子」美國無家者、車居族暴增，洛杉磯市長「裡安計畫」能否成功？

電影〈遊牧人生〉背景設定其實是真實情況。從金融海嘯到疫情大爆發這幾年，越來越多人付不起房租，轉向更便宜的住居選擇，如露營車。然隨著車居人數增加，貧困、衛生、安全與能源等問題也一一浮現。

「我有家，只是沒有房子」

〈遊牧人生〉（Nomadland）改編自記者潔西卡‧布魯德（Jessica Bruder）的著作《游牧人生：是四海為家，還是無家可歸？全球金融海嘯後的新生活形態，「以車為家」的銀髮打工客，美國地下經濟最年長的新免洗勞工》（Nomadland: Surviving America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描述2008年金融海嘯過後，美國誕生新生活型態：被勞動市場淘汰的高齡長者，失去工作、婚姻，財產只能支持住露營車（recreational vehicle，RV）生活，哪邊有短期打工就開著露營車移動，宛如現代版遊牧民族。

電影拍得饒富詩意，但遠方真的有希望嗎？一輛車能給予足夠的安定與溫暖嗎？

不羈放縱愛自由？只是房價太高

全美無家可歸者的人數持續上升，又以加州最多，約超過17萬名居無定所的人。2018~2022年，加州斥資175億美元試圖解決無家者問題，含短中長期措施，例如：

購買更多房子及汽車旅館，以合理、可負擔的價格提供無家可歸者住。
提供地產開發商稅收減免，以建造價格合理、可負擔的永久住房。
提供緊急租金援助等措施。

然而情況未見好轉，加州無家者不減反增。加州約有超過17萬無家者，占全美無家者總數一半。

生活有如走鋼索，也會怕有天跌倒

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弱勢群體中心（the UCSF Center for Vulnerable Populations）主任瑪格特‧庫舍爾（Margot Kushel）受州政府委託，調查加州近3,200位無家者。

「我認為最主要的問題是極度貧困。」庫舍爾指出，無家者真正步入無家可歸狀態前半年，家庭月平均收入僅960美元，「這在房價最貴的加州，是遠遠不足生活的收入。」加上新冠疫情，通貨膨脹上升速度超過工資增長。

因此許多人陷入「末日循環」（doom loop）。他們有工作，但薪資收入無法完全支付生活費用，必須錙銖必較，緊勒褲頭度日，停滯薪資待遇及不斷疊加的帳單交織，逐漸身心俱疲，甚至失去住所，只好搬進家人或朋友家。但這種狀態只會增加更多壓力。「可能有十人擠在僅一間臥室的公寓生活。」Kushel說，混亂的睡眠、衛生及充滿壓力的居住環境，讓工作效能降低，甚至更困難，倘若因此失業，又會被推向更無助邊緣的處境。

研究指出，今年的繁華加州，平均每百個極低收入家庭，只有24個可負擔房屋可供選擇。與親友同住的受訪者，43%根本付不起房租。

調查結果顯示，66%受訪者精神健康狀況亮起紅燈，大部分都罹患嚴重憂鬱症、焦慮症及藥物濫用。庫舍爾也提醒，可能是資源缺乏加重這些問題，而不是這些疾病導致人們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