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鑽石更便宜了，但鑽石已不是年輕人珠寶首選

鋯石和莫桑石，這是某些人對人造鑽石的理解。雖確實是人造，卻不是培養鑽石。這像肉、人造肉、素肉三概念，總會令人誤解。肉是真肉，人造肉也是真肉，只是在實驗室長出來；素肉是假肉，只有口感味道像真肉。

鋯石和莫桑石從這角度而言是「假肉」，是「仿鑽」物，主要成分和鑽石純碳不同，鋯石和莫桑石本質就是氧化鋯和碳化矽。培養鑽石更像「人造肉」，是實驗室模擬天然鑽石的形成環境做出的合成鑽石。實驗室鑽石從化學、物理、光學性質看都是「真鑽」，只是不像天然鑽石歷經上億年漫長歲月，而是用科學高效方式模擬形成鑽石的環境，並將時間急劇縮短。

培養鑽石也有兩種方法，一是高溫高壓，用石墨、金剛石粉為碳源模擬鑽石生長環境的高壓高溫法（HTHP）；另一種是將鑽石薄片放入充滿氫氣和甲烷的真空箱，特定壓力下形成均勻鑽石塗層的 CVD 法。

▲ HPHT 立方壓力機。（Source：Arden Jewelers）

兩種方法都要在實驗室進行，成本相較仿鑽產品也更高，所以整體價格不會像鋯石和莫桑石的假身價令人發瘋。

平安證券數據顯示 1 克拉培養鑽石價格約 35,560~66,680 元，品質中等的裸鑽 1 克拉價格約 13.3 萬至 22.2 萬元。培養鑽石價格依舊不便宜，且與天然鑽石標準一樣，只是價格可能約 4C 天然鑽石 10%~40%，部分背靠大品牌的培養鑽石價格甚至只比天然鑽石便宜一點。

當然培養鑽石價格還有發展空間，畢竟不需上億年才形成。隨著技術越發成熟，培養鑽石價格更低也可預期。據統計，2017~2020 年，培養鑽石零售價降了 30%。既是實驗室產物，提高生產效率對天然鑽石有利可圖，培養鑽石生產效率提升時價格下降當然有可能。

培養鑽石更多，天然鑽石依舊有市場

既然培養鑽石也是真鑽，那天然鑽石也會受培養鑽石衝擊，價格下跌似乎是正常邏輯。但恰恰相反，天然鑽石更貴了。IDEX 國際鑽石交易平台數據顯示，1 月成品鑽石價格指數大漲 5.67%，超過 2021 年 12 月 4.35% 的漲幅，成為 2011 年 12 月以來最大單月漲幅。

原因很複雜。一是疫情讓全球礦業停工，供應端能給的天然鑽石少了，價格自然上升；二是供應少了需求沒少，甚至需求變多了，疫情導致部分報復性消費和無法出國旅遊抑制的消費熱情移到珠寶，需求旺盛、供不應求。

2020 年 12 月 De Beers 就開始提升毛坯鑽石價格，2021 年又上調 6 次。整體價格變化曲線和培養鑽石完全不像，可是說各玩各的。

著有《鑽石投資購買指南》一書的連國焰接受芭莎珠寶採訪時表示，天然鑽石價格不大可能下跌。「照 30 多年歷史軌跡看，鑽石價格一旦急漲，不太會再往下急速修正（除非國際發生重大事件），未來大概保持相對平穩，選擇性部位、小波段攀升。」

除了市場供需變化，用戶可能也更吃天然鑽石這更貴、更有面子的老選擇。

兩年前結婚的中國網友蘇打餅表示，結婚時買了天然鑽石戒指，儘管婚禮後就塞進抽屜，依舊是必不可少的婚禮支出。中國閩南地區對婚嫁傳統習俗看得很重，也有更高支出預算，甚至婚禮時親戚朋友會直接詢問飾品價格，這種情況下買天然鑽石是很自然的選擇。

提親時男方會無意間說花了多少錢買鑽戒……鑽石除了是新人自己戴，閩南更多是男方長輩表演給女方長輩看，表現我家經濟力及誠意。鑽石近期才受歡迎，以前更多是黃金，只是都這麼拚金首飾（面子問題）了，鑽石當然也不放過。

這種情況下，天然鑽石賣貴可能更顯身價，沒和培養鑽石「同流合污」。天然鑽石品牌也沒閒著，許多品牌聯合發起「Real is Rare」宣傳，告訴你純天然鑽石更珍貴，加上天然鑽石不可再生，歷經幾億年才能取得，有不少人被這種數億年形成的天然寶石打動。

就像最初廣告「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打動半世紀年輕人，或許「Real is Rare」也能留住新年輕用戶。

影響天然鑽石的不是培養，而是年輕人的喜好潮流

面對天然鑽石數億年時光凝結和純天然屬性宣傳時，培養鑽石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因培養鑽石節能和環保面完全勝過天然鑽石。不需大型開採設備，也不需挖礦坑，實驗室培養鑽石成了部分年輕人的環保低碳選擇。

另一部分年輕世代對鑽石沒有執念。

「我不只是不想要鑽石，是不想結婚。」剛畢業的網友方方表示，她對鑽石背後人為賦予的浪漫和長久意義不感興趣。鑽石屬於她從未想過的消費，她也沒有存錢買顆鑽石給自己的念頭。

廣告專業出身的豆瓣工作 4 年，她不買鑽石多出於對行銷手法很了解。

「鑽石是人工營造出來的高價品吧！對廣告學最有名行銷案例我很佩服，但也覺得花那麼多錢買『被迫』稀少的寶石有點像交智商稅。這有點像抽盲盒，有些價格可以炒很高，也可以一文不值，不算保值的投資品。」

豆瓣也喜歡亮晶晶的鑽石，但並不覺得天然鑽石夠吸引她花那麼多錢。如果買鑽石甚至不會選培養鑽，而會選假鑽莫桑石，當成普通飾品戴就好，不會有太大心理負擔。

準備結婚的桔子也處於挑選結婚戒指的階段，鑽石是選項之一，但並非唯一。桔子考慮過找人訂做婚指，鑽石、彩色寶石、鉑金、黃金都在考慮範圍內，優先考慮和本人搭配程度和價格，鑽石也得和其他材質戒指一起 PK 性價比。

比起年輕人經行銷才接觸鑽石，保值的黃金反是越來越多年輕人的選擇。桔子就越來越喜歡黃金：「以前覺得土，現在覺得最好看。」

世界珠寶協會數據顯示，中國一線城市新婚女性鑽石購買率為 61%，三四線城市滲透率僅 37%。中國珠寶消費都往黃金市場傾斜。今年淘寶天貓站，黃金品項爆漲 1,700% 以上，90 後比例達 50%。

現在依然有人將鑽戒視為婚姻標配，但也有人購買紀念飾品時更常考慮保值與否與個性化。脫離寶石範疇，年輕人對配飾有不同需求，鑽石能否成為最重要部分，遠比培養鑽對天然鑽石的影響更大。

畢竟鑽石除了恆久遠，也得人類認同它的價值，更多人認可，鑽石的光芒才有意義。

（本文由 愛范兒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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