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將彰顯出西安硬科技之都的魅力。」西安曲江城牆旅遊發展有限公司行政人力資源部副經理石擇浩說，這是陝西新聞聯播播報其中一句話。
他說的對象是 5 月 1 日晚上「紅五月西安城牆國際文化節」最後的無人機表演。整個文化節活動規劃其實不錯，有非常多宣傳點，比如 1,374 架無人機表演，這將挑戰「最多無人機同時飛行」的金氏世界紀錄。
但主辦單位絕對沒想到，這場活動廣為人知，居然是因為嚴重的表演事故：
當晚正式表演，1,374 架無人機並沒有成功組成圖案。演出一開始就有一部分無人機沒有飛到預定位置，導致局部不成圖案，以下圖片來自網友及部分電視畫面，網友稱為「亂碼」……
另還有影片顯示，表演結束回收時，無人機是直接掉下來的。
對此，演出承辦方廣東億航白鷺傳媒科技有限公司表示，將會發表通告說明──目前還沒出來。
專案招標方西安市城牆管理委員會，向媒體表示「目前技術團隊正在搜尋問題原因」。
目前還沒有公開調查結果，當天負責此次無人機表演空拍的李昌林認為，可能是無人機編隊受訊號干擾，因為那天他的團隊機器也受訊號干擾，「有時候都看不了監控器，只能直接看飛機」，而這情況在彩排的時候沒有發生。
▲ 一條互動量極小的微博，得到億航官微默默按讚。
干擾是個合理的猜測。
無人機被干擾，通常分為人為和非人為兩種。
人為干涉指的是重大活動或機場附近區域禁飛，安保人員會配備手持型無人機管制裝置（如下圖）。人為干涉主要是對無人機射出集束電磁波以干擾遙控、圖傳。
但無人機多了，人為干擾就沒這麼容易了，因為裝置的涵蓋面積有限。手持型管制裝置的有效範圍通常在 2 公里左右，但是涵蓋呈束狀，通常只有一台無人機。
想要達到活動當天的面積程度干擾，怎麼樣也得十幾人一起行動。
另外一個關鍵點是，無論從哪個畫面看來，「亂碼」區和正常區的邊線太明顯了，呈矩形分散。
如果使用指向性干擾器，應該會呈現中心區外擴逐漸衰減影響的圓形範圍。
如果不是人為干擾，那麼就是自然環境干擾，比如氣壓、地磁等，但就算自然環境干擾，同樣不太可能造成那整齊的「邊線」。
且從網友的側面照也能看出這不是簡單的干擾問題。
當天有些網友沒有趕上正面，拍到以下畫面。我們可以看到，這個側面太整齊了：
也就是說無人機在 Z 軸──深度上沒有大問題，通常無人機被干擾後會靜止不動、墜落或亂飛，某個緯度正常而另外兩個緯度出錯，不太像被干擾。從當天影片看來並未中途墜落，墜落是在最後回收時才出現。
其實整理下目前的影像資訊，我們能發現這次出錯非常怪異且有趣。
之前說了 Z 軸的情況，那麼我們總結下主要出錯的 X、Y，也就是橫軸和縱軸情況。
「I ♥ XI’AN」中紅色愛心進入亂碼區時紅色瞬間分散到 Y 軸多個位置，但 X 軸依然逐漸變紅。很明顯，無人機在 Y 軸的位移更大，X 軸輕微飄移或沒出錯。
或許這些無人機遇到 bug，導致無人機在 Y 軸定位失效。按照常理猜測，可能是眾多無人機之間的控點設定出了問題，導致無人機出現在錯誤位置。
至於錯誤的根本原因，在正式調查結果出來之前，也不太好確定是無人機故障還是人為設定失誤。
無論億航公司還是西安市政府，這座歷史名城都理應得到答案。
最後，這事故也有好的一面：即便畫面出了問題，億航應該還是能拿到「最多無人機同時飛行」的金氏世界紀錄……
無人機表演可說是目前大型活動最熱門的大「秀」之一，之前美國超級盃比賽，以及南韓平昌冬奧，英特爾都做過無人機表演。
而在中國，億航應該是無人機演藝界的老司機了。
正式表演的確出現一些意外，不過億航已非常精明的提前一天用彩排記錄這次壯舉，並從平昌冬奧開幕式 1,218 架的英特爾手裡搶過金氏世界紀錄（有趣的是英特爾的世界紀錄也不是現場，也是彩排拿下……）。
但兩家公司有明顯區別：英特爾更想突顯的是技術性：無人機、虛擬實境、5G、高空空拍等，就連無人機案例都是分享「研究氣候變化和野生生物」這種科研課題。
對比一下億航的新聞稿，更多是「天幕盛宴」。億航更真心在「秀」。
億航最近一兩年裡主要做了兩件事：無人機表演、184 載人無人機。無人機表演已達和自家核心產品 184 同等的高度，似乎已成為該公司營收支柱。該公司澄清破產謠言時曾表示，因為有無人機編隊和政府項目，億航目前的財務狀況非常好。
這種不斷表演帶來的並不只營收，還有融資。
億航在 2017 年初曾低調獲得一筆融資。2017 年 2 月的元宵節，億航在廣州塔 1 千台無人機的飛行表演破了當時的金氏世界紀錄。
這次主辦方定下 1,374 架無人機，因為這個數字正好是西安城牆的總長 13.74 公里。這個數字還有一個寓意：中國政府 2013 年提出「一帶一路」，截至去年，已有 74 個國家和組織與中國簽署合作檔案。
顯然，做產品不如打造「會飛的新型媒介」，助力像西安這樣的城市成為「硬科技之都」來得有意義。
（本文由 PingWest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Flickr/arbitragery CC BY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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