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果醬混避孕藥，英國的減少灰松鼠大作戰

計畫是這樣的，生態學家特別設計出只有灰松鼠能進入的飼育箱，並在裡面放入混有口服避孕藥的榛果醬，一旦灰松鼠被榛果醬的味道引誘進來並吃掉，就能產生節育效果。

來自北美的外來種

這次的目標對象是灰松鼠（Sciurus carolinensis），牠們在 19 世紀晚期時才從北美洲引進英國本土，根據政府估計，雖然牠們只在大英群島棲息約 150 年，現今數量卻到近 300 萬隻。

▲ 屬於闊葉林種的橡樹，便是灰松鼠的下「口」目標之一。（Source：Jim Champion / Oak tree, Stoney Cross Plain, New Forest）

牠們加速了林地損害

英國環境部長高史密斯（Zac Goldsmith）指出，灰松鼠與其他外來種對林地造成一年約 18 億英鎊（約台幣 692 億元）的驚人經濟損失。

灰松鼠會啃咬樹皮，不僅可能造成樹木直接死亡，也讓病菌或昆蟲容易從表皮入侵，牠們尤其喜歡樹齡 10 到 50 年的闊葉林種──如橡樹這類木材主要來源；此外，牠們也影響到英國政府針對減緩氣候變遷的企劃：當局打算種植數萬公頃林地，以吸收過多二氧化碳，但灰松鼠卻會快速摧毀樹木。

用人道的方式控制數量

針對這樣的狀況，英國環境部表示：「我們希望科技進步可安全幫助我們的生態恢復繁榮，包括用人道的方式控制外來種生物。」

因此，用避孕藥替灰松鼠「節育」的想法便油然而生。

▲ 生態學家想到，可用灰松鼠喜歡的榛果醬混避孕藥引誘牠們，進而達成節育效果。（Source：UK squirrel accord）

相關實驗超過 3 年

用避孕藥讓松鼠節育的構想在 2017 年第一次提出時，英國官方的動植物衛生局（Animal and Plant Health Agency）認為這可減少 90% 灰松鼠數量。接下來 3 年，林業與保育組織「英國松鼠協議」（UK Squirrel Accord）不斷嘗試投遞避孕藥給灰松鼠，直到去年，他們才在約克郡東區（East Yorkshire）完成特殊餵養站實驗。

90% 灰松鼠會吃榛果醬

去年實驗，「英國松鼠協議」把染劑混進榛果醬，所以只要灰松鼠吃下，毛皮就會在 UV 光下發出螢光，最後研究結果顯示，有超過 90% 灰松鼠食用榛果醬，意味著把避孕藥混進榛果醬是可行的點子。

▲ 紅松鼠是英國本土種，但近年來數量卻急遽下降。（Source：Flickr/hedera.baltica CC BY 2.0）

聯合對抗灰松鼠

說到「英國松鼠協議」，是由共 39 個英國保育及林業組織、政府機溝及公司成立的夥伴關係，建立宗旨便是「處理外來入侵種灰松鼠對英國所造成的負面影響」，包括對林地的影響，還有對本土種「紅松鼠」的影響，背後支持者也大有來頭：查爾斯王子（Prince Charles）便是初始創辦人之一。

前陣子，查爾斯王子公開宣導保育英國本土紅松鼠的重要。

「這些可愛聰明的小傢伙總令人喜愛。」身為「紅松鼠生存信託」（Red Squirrel Survival Trust）的贊助人，他如此寫道，並稱紅松鼠是健康林地的「象徵及標竿」。

▲ 英國湖區（Lake District）甚至有為了紅松鼠特地設立的告示牌，上頭寫著「紅松鼠出沒，請慢速駕駛」。（Source：Flickr/Edward Simpson CC BY 2.0）

本土種：歐亞紅松鼠

那「紅松鼠」又是什麼動物？學名是歐亞紅松鼠（Sciurus vulgaris），在大英群島生存超過 1 萬年，然而現今數量卻低於 30 萬，只有灰松鼠的十分之一，目前主要棲息地在北威爾斯和蘇格蘭部分零散地區。

被灰松鼠迫害的紅松鼠

部分生態學家指出，紅松鼠數量急遽減少，是因為灰松鼠侵占了原本屬於牠們的棲息地，且灰松鼠身上還帶原松鼠痘病毒（squirrel pox virus）：對灰松鼠較無害，但對紅松鼠卻幾乎致命的疾病。

但回過頭來，也有些人覺得避孕藥計畫實在太慢了。

▲ 英國公園裡，時常可見灰松鼠在草地及樹上亂竄，有些人還會拿堅果餵食牠們。圖片攝於倫敦的布魯姆菲爾德公園（Broomfield Park）。（Source：Unsplash）

減少灰松鼠數量最快速的方法是？

身為教育慈善機構、同時也是「英國松鼠協議」的一份子，皇家林業協會認為，灰松鼠的數量降低前，是沒辦法有效處理全球暖化和改善生物多樣性。因此捕殺會是最直接快速的方法。

無獨有偶，英國默西賽德郡（Merseyside）也出現希望在諾斯利野生公園（Knowsley Safari Park）展開捕殺計畫的聲音。這個計畫主要由保育組織「帶回紅松鼠」（Reclaiming Reds）主導。

BBC 指出，2016 年是最後一次有人在諾斯利野生公園見到紅松鼠，紅松鼠也因此認為在該區絕種，所以「帶回紅松鼠」希望在有效降低灰松鼠數量後，可重新從周邊地區引進紅松鼠。

抗議人士：可恥的捕殺計畫

這種直接撲殺動物的行為自然引起反彈。連署取消行動的請願書中，抗議人士蘇利文（Liz Sullivan）認為這是「以『保育』之名行消滅灰松鼠之實」，他更表明：「把對野生動物的暴力行為普通化絕對是可恥的事。」

▲ 紅松鼠的減少原因眾說紛紜，有些人說是因為灰松鼠，有些人說是因為人類。（Source：Flickr/hedera.baltica CC BY 2.0）

避孕藥總比獵槍好

話說回來，也不是沒人反對「灰松鼠導致紅松鼠數量急遽下降」想法，例如愛丁堡納皮爾大學（Edinburgh Napier University）的生態學家吉爾克里斯特（Jason Gilchrist）就覺得灰松鼠滿無辜的，他和許多抱持這立場的人認為，是人為破壞才會造成紅松鼠棲息地減少。

話雖如此，吉爾克里斯特還是同意避孕藥計畫。

「避孕藥總比獵槍好吧。」他向 BBC 如此表示。

• UK government backs birth control for grey squirrels
• Government backs plan to give contraceptives to invasive grey squirrels
• UK Squirrel Accord official website
• Knowsley Safari Park’s ‘grey squirrel cull’ plan meets opposition
• Red squirrels: Knowsley greys cull plan ‘disgraceful’

（本文由 地球圖輯隊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Diliff, CC BY-SA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