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碰到很多人都跟我說,社長,你就任的時機點選得真是好啊!」接受《今周刊》專訪時,岩永守幸笑說。岩永口中眾人稱羨的「好時機」,是過去一年席捲全球資本市場的「日本再起」狂潮。
為何說是「好時機」呢?原來,岩永就任東證社長始於2023年4月,而日本股市過去一年讓全球資本市場跌破眼鏡的犀利漲勢,也差不多是從去年的4月開始。
從2023年4月1日算起至今年2月20日,日經平均指數從28,041.48點,一路猛飆至38,363.61點,漲幅高達37%。
現為東京證交所社長的岩永,1984年進入東證服務,其間歷經東證企劃部部長、執行董事、常務執行董事、大阪交易所社長等職務,生涯履歷相當完備。在東證服務的40年,毫無疑問地,他也親身走過日本經濟80年代的盛世榮景,以及泡沫後的漫長失落歲月。
不過,對岩永的「恭賀」,固然一部分來自他就任社長的時間點,另一關鍵,也與東證於去年3月底推出的「改革政策」有關。
去年3月31日,東京證交所推出一份行動方案,要求當時被列入「主要市場」與「標準市場」的上市公司,必須就自身的「資本運用效率」深度盤點,如未達一定標準,須提出提升自家股東權益報酬率(ROE)或股價淨值比(PBR)的計畫,「接近半數的主要市場掛牌公司,以及超過六成的標準市場掛牌公司,股東權益報酬率都不到8%,且股價淨值比不到一倍……」行動方案具體點出上市公司的「罪狀」。
在2023年3月的預告基礎上,今年1月中,東證公布了第一階段的企業資本運用效率「自我檢討報告」,獲得市場、特別是來自歐美外資圈的高度讚揚,例如英國《金融時報》就以「在日本史上可謂前所未見」,來形容東證的這波改革行動。
為何引起那麼大的外部反響?岩永事後觀察,認為原因之一,或是因為「PBR低於1倍」這個指標容易理解。「ROE是相對數字,而PBR低於1倍,就意味著這家公司『依據股價算出的總價值』竟然低於其清算價值,這是個非常清晰易懂的標準。」
另一個原因,要歸功許多日本與外國媒體非常認真報導這問題,尤其那些PBR低於一倍的公司意識到危機。岩永解釋,日本公司「橫向比較」意識很強,「所以同行業如果有些公司PBR超過一倍,另一些公司沒有,就會覺得自己落後,必須採取行動,這也促使他們積極回應。」
不過,根據第一波東證釋出的名單可發現,仍有兩千多家公司尚未揭露具體的改善計畫。若這些公司遲遲沒有披露相關計畫,東證將如何應對?東證目前並未懲罰沒交具體改善計畫的企業,但有設定流通股票市值等的數值標準,若到2025年3月,企業無法符合主要市場標準,一年內也無法改善,將被勒令退市。
「日本經濟在過去20年中一直處於通縮狀態,現在,終於看到了出路……」展望未來日本經濟與日股的表現,岩永細數5大看好理由,除了企業價值改革有望積極提振市場情緒之外,諸如日本企業領導者年輕化並日漸重視公司治理、主要企業積極擴大設備投資、許多公司財務改善,乃至國民投資儲蓄新制(新NISA)上路等,在在是日本經濟燃起「復興之火」的因子。
「有了這些條件,我認為日本股市的高漲,絕對不會只是暫時的。」岩永篤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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