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 創作的畫估價竟超過 12 萬美元

兩大拍賣公司之一蘇富比 10 月 31 日將上拍首件「AI 藝術家」創作的作品〈AI God〉，這是一組大型肖像畫，每幅畫 64×90.5 英吋（約 1.63×2.3 公尺），簽名為「A」。

▲〈A.I.God〉。

要素過多，逐個分析：首先，這組畫的主角就是被冠上「AI God」（人工智慧之神）稱號的這個人，就是公認的「AI 之父」艾倫·圖靈（Alan Turing）。圖靈是現代計算機科學和人工智慧發展的關鍵者，知名「圖靈測試」就是他提出的。

其次，AI 創作上拍，歷史上並不是第一次。2018 年，蘇富比的對手佳士得以 432,500 美元拍出〈Portrait of Edmond de Belamy〉（埃德蒙·德·貝拉米肖像），就是出自「AI」之手，且是印成畫布的作品。

▲〈Portrait of Edmond de Belamy〉。（Source：ResearchGate）

既然如此，為什麼說這是「首次」拍賣由「AI 藝術家」創作的作品？

重點是「AI 藝術家」這點。與生成式 AI「文生圖」不同，創作〈AI God〉的 AI 是用手和眼睛作畫──是的，這位「AI 藝術家」是有「肉身」的，是「鋼鐵之軀」：它的手是機器手臂，眼睛是鏡頭。

這就是「世界第一個超逼真的人形機器人藝術家」Ai-Da，名字源自 19 世紀的電腦先驅 Ada Lovelace。

2019 年英國畫廊老闆 Aidan Meller 和 Engineered Arts 共同設計開發這款人形 AI 機器人，外形為女性形象，基於先進 AI 演算法（牛津大學學者開發），使用仿生手和眼睛鏡頭創作素描、油畫和雕塑，但創作雕塑時 Ai-Da 只能畫草圖，剩下由人類藝術家或 3D 列印完成。

▲ Ai-Da 的油畫作品。

▲ Ai-Da 的雕塑作品。

除了視覺藝術，Ai-Da 還有行為藝術，以語音模式分析和語言模型「創作」詩歌。Ai-Da 在多地辦過多次展覽，但 Ai-Da 誕生後的作品及「它」本身如何創作一直充滿爭議。

「數位作品能否當成藝術」討論相當普遍，AI 生成藝術的批評者認為，它破壞人類作品的真實性和情感深度，AI 只是混合已有樣式和圖片，沒有貢獻任何原創思想或創造力。儘管如此，Ai-Da 的人形、思想甚至智慧等和人類無限接近的要素，都使此議題更複雜。她曾在英國上議會議院發言時語出驚人：

我不算活著，但我仍有能力創作藝術。（I′m not alive, but I am still capable of creating art.）

▲ Ai-Da 在英國議會上議院發言。

或許 Ai-Da 有意識到自己的「非生命」屬性（也許是出廠設定），但依然為自己創作的權利辯護。它稱據瑪格麗特·博登（Margaret Boden）教授的定義，它的藝術有創造性，因是「獨特且出乎意料，且有某種文化價值」。

美國專利局今年稍早裁定，法律不視人工智慧為發明者，人工智慧是否可當藝術家還有待商榷，政策曖昧為爭議提供存活空間。

除了定義模糊和藝術倫理隱憂，更多藝術家最關心的其實是「版權」，擔心作品成為 AI 訓練數據並貶值。這種擔心不無道理，儘管多家生成式 AI 公司承諾只用許可內容訓練模型，還為 AI 輸出內容加入浮水印或憑證，版權糾紛仍沒有停止。

最近《紐約時報》就指責 AI 搜尋引擎 Perplexity 未經許可用新聞「不公平盈利」，並違反版權法。OpenAI ChatGPT 也有類似糾紛。企鵝蘭登書屋（Penguin Random House）出版書的版權頁加上 AI 警告，禁止以任何方式使用或複製此書任何部分訓練人工智慧系統，旨在「大力捍衛屬於我們的作者和藝術家智慧財產權」。

近日超過 15,000 名視覺藝術家、作家、音樂家和其他創意創作者連署公開信，反對用人類作品訓練 AI 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