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班加羅爾是印度的 IT 與軟體聚落，無論美國的科技巨頭和印度本土科技業，都立足於這個城市，被稱為印度的矽谷。但其實班加羅爾已經是一個無水之都，所有用水都仰賴油罐車一台台的運送進城，當地專家擔憂，班加羅爾自然水源乾枯，未來可能活著就得靠運水車。
班加羅爾在 1896 年之前，湖泊和水井是這座城市的主要水源，後來開始興建供水系統，利用一個個山谷間的土壩相互連通，形成一個級聯式水文網絡，灌溉下游稻田。在鼎盛時期，班加羅爾擁有近 1 千個這樣的水庫。
水庫的作用是灌溉、防洪、補充地下水，但班加羅爾市區近 800 個水庫中，去年夏天有 125 個完全乾涸，另有 25 個瀕臨乾涸。有些乾涸的湖床一夕之間成了附近男孩們的板球場。另一些則龜裂荒蕪，塵土飛揚，默默地訴說著生態崩潰的悲劇。
基礎建設跟不上城市擴張
問題出在人口暴增，2021 年該市人口約 1,220 萬人，到 2031 年預計會成長到 1,470 萬人，增幅超過 20%。但規劃卻未能跟上步伐，班加羅爾的城市規劃框架非常陳舊，被城市吞併的郊區仍是規劃盲區，治理體系存在漏洞，基本服務缺失。
班加羅爾一半用水來自河水供給的自來水，另外一半是地下水。2024 年初由於季風降雨不足，班加羅爾 1,3900 口水井中近一半乾涸，政府不得不徵用灌溉井和商業井，以維持居民區的供水。但在 1 萬口公共水井中，近一半實際上已無法使用。
當自來水和水井供水都出現問題時，助長私人油罐車開始黑道般搶錢，運水價格從每車幾百盧比飆升至 3 千盧比。2025 年 5 月政府啟動公共運水車計劃，以固定價格提供流經印度南部的高韋里河的河水，並透過配備 GPS 追蹤系統的水罐車進行配送，一個四口之家每月水費約 2 萬盧比。
富裕家庭飽受無水之苦
運水車主要服務郊區，因為印度城市核心地區有輸水管線，但郊區沒有，影響約四分之一的人口。郊區主要是高檔封閉式社區的所在地，許多居民反映運水車時間不固定，且運來的水有異味，含有肉眼可見的雜質。居住在班加羅爾東部的軟體工程師描述這種不確定性所帶來的壓力，苦稱水現在成了日常追逐的東西。對拿退休金生活的老年人而言，不良的水質與高昂的水費，更是雙重負擔。
印度科學理工學院調查，50 多年來，班加羅爾的建成區面積增加 1055%，而水域面積減少 79%，植被覆蓋率減少 88%。在剩餘的水體中，98% 已被侵占，90% 被未經處理的污水或工業廢水污染。
目前，班加羅爾運作正常，辦公室照常營業，交通壅塞，新創企業紛紛湧現。但在這平靜的表面之下，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始終縈繞不去，一座現代化大都市究竟還能依靠運水車維持多久。
班加羅爾供水和污水處理委員會在一份內部評估報告中警告，如果目前的消費模式、地下水枯竭和基礎設施升級的延遲繼續下去，班加羅爾最早可能在 2039 年面臨嚴重的飲用水短缺危機。
(首圖來源：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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