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 GitHub 封殺了熱門開源計畫──YouTube-dl。相信很多工程師或經常使用 YouTube 網站的朋友，對它應該非常熟悉。
YouTube-dl 是萬能下載神器，能下載全球 700 多個網站的影片，包括 YouTube、優酷、愛奇藝、B 站（Bilibili）等；還可把影片內容轉成任意格式，包括創建僅包含影片音軌的 MP3，功能相當強大。上架至今收割 7.2 萬顆 Star，深受 GitHub 用戶青睞。
（Source：GitHub）
既然如此，GitHub 為何封殺？原因正是版權問題──侵犯美國唱片業協會 RIAA 的利益。但儘管 YouTube-dl 下架，但 RIAA 並沒有達到封殺目的。相反地，此舉激怒了眾多開發者，他們快速複製大量程式碼副本發至網路，加速 YouTube-dl 宣傳和擴散。
RIAA 提告，YouTube-dl 慘遭下架
RIAA 全稱為 Recording Industry Association of Americ，是代表美國唱片業的貿易團體，成員由多家製作與發行約 90% 美國音樂唱片的私有公司實體──唱片公司與經銷商組成。
自 2000 年起，RIAA 一直代表成員受理各種盜版訴訟案。YouTube-dl 之前，協會從未遭受如此大量抗議。
10 月 23 日，RIAA 正式向 Github 寄發版權郵件，要求立刻撤下開源 YouTube-dl 儲存庫及幾個分支，理由是 YouTube-dl 違反 DMCA 的反規避條款：
（Source：GitHub）
此原始碼的明確目的是：
- 規避 YouTube 等授權串流媒體服務使用的技術保護措施。
- 未經授權，複製和發送會員公司擁有的音樂影片和音源。
- 我們也注意到，除 YouTube 外，原始碼在 GitHub 還支援更多網站下載影片。
YouTube-dl 工具可破解 YouTube 等網站的「滾動密碼」（Rolling Cipher），取得受版權保護的檔案真實連結。也就是說，YouTube-dl 能免費取得各影片平台的付費影片內容。
這點當然觸犯唱片公司的利益。收到郵件通知後，GitHub 迅速回應：下架 YouTube-dl 並馬上發表聲明。
（Source：GitHub）
不僅是 GitHub，據了解，德國託管平台 Uberspace 及維護 YouTube-dl 儲存庫的開發者 Philipp Hagemeister 也收到信件。
YouTube-dl 已有官網，Uberspace 是託管公司。收到信件後，Uberspace 透過律師拒絕下架要求，理由是網站下載連結全部指向 Github。
Philipp Hagemeister 也是如此，他說：
他們不知道我已不是 YouTube-dl 的維護者了。另外，他們稱 YouTube-dl 是非法公司而不是合法的開源項目，對技術面有不小誤解。
兩人都捍衛與 YouTube-dl 有關的行為。
以前美國法院並未受理過串流媒體盜版案件，相關法律還處於灰色地帶。不過 RIAA 指出德國漢堡地區法院對類似案件的裁決：據歐盟法律，YouTube 的滾動密碼是有效的技術保護措施。
惹怒開發者，YouTube-dl 副本湧現
YouTube-dl 下架後不久，許多開發人員紛紛抗議。他們複製更多程式碼發到 Github 平台。還不到半個月，去 GitHub 搜尋 YouTube-dl，相關結果超過 4,100 個。
（Source：GitHub）
為了抵制 RIAA 的下架要求，用戶 GalacticFurball 還將 YouTube-dl 原始碼製成圖片，更易傳播。
convert -depth 8 yt_dl1.png rgb:yt_dl1.part
convert -depth 8 yt_dl2.png rgb:yt_dl2.part
cat yt_dl1.part yt_dl2.part > yt_dl-2020.9.20.tar.gz pic.twitter.com/7wB3VZomBj— ░ ???????? ???? ? ? ? ? ░ (@GalacticFurball) October 23, 2020
到現在為止，RIAA 的下架令明顯適得其反，不僅沒有封殺 YouTube-dl，反而促使檔案數量不斷增長。整件事至今，讓 Github 首席執行長 Nat Friedman 無法再沉默。
Friedman 以微軟旗下開發者平台的負責人身分，積極與 YouTube-dl 開發者聯繫，試圖恢復 YouTube-dl。他加入 YouTube-dl 的 IRC 頻道，表示：
GitHub 的存在意義正是幫助開發人員。我們不希望干預他們的工作。同時，我們希望幫助 YouTube-dl 維護者抵擋 DMCA 的壓力，讓計畫重新上線。
顯然此表態是站在開發者這邊。
但迫於 DMCA 條款限制，Friedman 也表示，如果重新上線 YouTube-dl，很可能會刪去繞過滾動密碼的功能，以保護串流媒體平台的付費機制。
從以上跡象來看，開發者似乎占了上風，加上 GitHub 等官方支持，或許重新上架 YouTube-dl 還有希望。
但之後 GitHub 的舉動表明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上架或封殺？GitHub 左右為難
恢復 YouTube-dl 計畫，只能說 GitHub 有心無力。
隨著大量副本不斷湧現，GitHub 法律團隊不得不最新聲明，警告用戶不要再發副本至 GitHub，否則就封號處理：
（Source：GitHub）
如果您希望透過發代碼副本至儲存庫的方式來提出異議，請停止，因為我們不接受拉取請求或其他貢獻。
請注意，未遵循流程的情況下重新發布 YouTube-dl 代碼副本違反 GitHub 平台 DMCA 政策和服務條款。如果明知違反服務條款的情況下，繼續提交或發布相關內容，我們會刪除，並可能中止帳戶的訪問權限。
GitHub 法律團隊如此回應並不奇怪，雖然 YouTube-dl 是否違反 DMCA 反規避條文，法院還未有最終定論，但 GitHub 對遵守 RIAA 要求似乎沒有選擇餘地。
DMCA 全稱「數位千禧年著作權法」（The Digital Millenium Copyright Act），為大多數軟體、電影和音樂等公司提供著作權保護的法律依據。
訴訟信件 RIAA 明確指出，YouTube-dl 透過破解滾動密碼保護機制取得 Taylor Swift、Icona Pop、Justin Timberlake 等歌手受版權保護的音樂。
正是如此，GitHub 選擇第一時間下架。如果繼續縱容開發者上傳副本，GitHub 很可能會因違反重複侵權陷入風險。
從 RIAA 的角度來看，想徹底封殺 YouTube-dl 也非易事。一方面 RIAA 一系列舉動，助長開發者及公司對 YouTube-dl 越發支持。
另一方面，美國版權局每 4 年就會調整 DMCA 第 1201 條反規避規則。Friedman 認為，像 YouTube-dl 這類工具有非侵權用途，且還能為規避版權保護帶來好處。未來 DMCA 規則增加豁免權也並非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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