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川普 6 月宣布對價值 500 億美元中國進口貨課徵 25% 關稅，其中價值 340 億美元的課稅清單 6 日起生效。在這場瀕臨全面爆發的貿易大戰裡，川普勝算多少？以下是彭博重點分析。
何謂貿易戰？
根據字典定義，貿易戰是：「國與國間為傷害對方貿易，而相互施加進口限制的經濟衝突」。數世紀以來，許多國家在無數產業的保護主義衝突行動，都符合這個定義。
但這回爆發全面貿易戰的憂慮加劇，因為川普採取的一連串行動，包括點名中國竊取美方智慧財產權而進行報復，對美國最親密盟國祭鋼鋁關稅引發以牙還牙，和以國家安全為由替自己辯解。這就像打開潘朵拉的盒子，其他國家恐怕會起而效尤。
過往貿易戰案例
最惡名昭彰的例子之一，是美國國會在 1930 年通過史慕特─霍利關稅法（Smoot-Hawley Tariff Act），將進口關稅平均調高 20%，常被視為大蕭條惡化的原因。
法案原為保護美國農民，但其他產業跟進遊說，這項保護主義措施於是擴展至其他進口貨。隨著需求崩潰，各國為保住自身黃金儲備水準，爭相競貶貨幣或祭出更多貿易障礙，引發全球貿易如墜崖般劇烈萎縮。
誰是貿易戰贏家？
若以史為鑒，貿易戰沒有贏家。美國前總統小布希（George W. Bush）2002 年為反制進口鋼品大增而提高關稅，但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ITC）的數據顯示，這項行動造成美國國內生產毛額（GDP）減少 3,040 萬美元，美國勞工薪資也因此普遍下降，投資人報酬減少。
根據一份估計，小布希關稅導致美國減少約 20 萬工作機會，其中 1 萬 3 千份工作在原鋼製造業。支持自由貿易的皮特森國際經濟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公布的報告估計，小布希關稅致使每保住一份鋼鐵業工作得花費約 40 萬美元成本。世界貿易組織（WTO）也裁定這項關稅違法。
川普為何引戰？
截至去年底，美國貿易赤字由 2016 年的 5,050 億美元增至 5,680 億美元，其中對中國貿易逆差達史上最高的 3,750 億美元。川普一再主張降低美國貿易赤字，他 3 月 2 日還曾在推特寫下，貿易戰「是好事，且容易取勝」。
此外，川普揚言退出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和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PP），也能討好他在美國「鐵鏽帶」（Rust Belt）地區的基本支持者。
關稅會否反過來傷害美國？
有可能。以鋼鐵為例，汽車業等需要採購鋼鐵原料的產業，就業人口比鋼鐵業高許多。
此外，貿易緊張情勢也可能引發美國通貨膨脹升溫，速度恐比聯邦準備理事會（Fed）所預見的更快，導致聯準會認為有必要較原本計畫加速升息。
WTO 何時介入？
美國、中國、加拿大和歐洲聯盟（EU）都已開始接觸總部位在日內瓦的 WTO。其中加拿大、中國與歐盟已對川普鋼鋁關稅的合法性提出異議，北京也投訴川普的 500 億美元關稅，美國和歐盟則針對中國的技術移轉政策提出異議。
若各方很快便採取報復行動，可能令 WTO 審慎卻冗長的爭端解決程序遭到挑戰。近半數 WTO 投訴案在調解過程中獲得解決，並未進入訴訟階段。
WTO 如何協助解決困境？
若一國對另一國的貿易壁壘提出的投訴被視為有理，WTO 會建議可接受的報復措施。不過，這回美國和中國都引國內法替關稅行動辯護，而非依據 WTO 既定程序，因此可能削弱 WTO 的調解能力。
在鋼鋁關稅部分，川普援引 1962 年訂定的法律中一條甚少引用的條款，若進口產品規模傷害國家安全，他有權加以限制；川普政府也正在研究是否對於汽車進口限制如法炮製。其他國家可能會模仿美國的行徑。
關稅是貿易戰唯一武器嗎？
非也，還有許多其他方式。例如打壓中國在美國的投資，或是刻意令自身貨幣貶值。另外，美國的一大憂慮是，美國公債最大持有國中國會減少購債，中國駐美大使崔天凱便不排除這個選項。
（首圖來源：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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