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滑：為什麼人們手機滑不停？

打從 COVID-19（武漢肺炎）疫情爆發、人們被封鎖令給關在家裡後，很多人發現自己滑手機的時間在短時間內暴增，常常沉浸在一條又一條的負面資訊裡停不下來……人們到底怎麼了？

半夜滑呀滑

隨著時間越來越靠近午夜，現年 29 歲的喜劇作家伯恩斯坦（Emily Bernstein）依舊在床上滑手機瀏覽新聞，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對身為喜劇作家的她來說，雖然工作確實是她瀏覽新聞的理由，但她也漸漸意識到自己花在瀏覽新聞的時間早超出「工作所需」範疇。

我幹嘛一直滑手機？

「儘管我知道這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健康，但我還是發現自己到了晚上，就會躺在床上瀏覽不同新聞網站的新聞……所以我到底在幹嘛？」伯恩斯坦質問自己。

受困「末日之滑」的人們

很快地，伯恩斯坦發現自己不是唯一飽受「末日之滑」（doomscrolling，暫譯）所苦的人。自從 COVID-19（武漢肺炎）疫情爆發後，「末日之滑」已經成為全球性的現象，甚至在 2020 年牛津英文辭典年度代表字彙有一席之地。

▲ 面對來勢洶洶的 COVID-19 疫情威脅，各種被大腦判定為「與生存密切相關」的訊息成功擄獲人們的注意力，讓人們不自覺地花費大量時間、注意力在關注這些消息上。（Source：Flickr/Jorge Franganillo CC BY 2.0）

2018 年就出現

「doomscrolling」特別指人們毫無節制滑過一條又一條負面新聞的現象，但並非 2020 年新產物，早在 2018 年就出現，卻直到 2020 年許多人被鎖在家，發現自己不斷滑手機後才爆紅。伯恩斯坦形容 doomscrolling 的感覺「就像目不轉睛盯著車禍事故現場」。

關乎生存該注意

美國喬治亞大學（University of Georgia）遊戲和虛擬環境實驗室（Games and Virtual Environments Lab）主任安善珠（Sun Joo Ahn，音譯）博士解釋，「末日之滑」其實與人們隨時都在搜集資訊以利判斷的本能有關，最近這一年各種負面訊息更因被大腦判定「與生存密切相關」，這才讓注意力不自覺被吸引過去。

「這也是為何人們傾向關注負面事物多過正面事物的原因，」美國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的臨床心理學家麥諾頓─卡西爾（Mary McNaughton-Cassill）表示：「我們正在尋找危險的事物。」

▲ 專業人士包裝和演算法合作下，人們很容易就沉浸在一條又一條負面資訊而不自知。（Source：Unsplash）

巧手包裝搭配演算法

不只如此，這一條條負面新聞又經過媒體的巧手包裝，很容易就觸發大腦兩種與求生最相關的情緒──恐懼、憤怒，導致人們一旦點開第一條負面新聞，往往會不自覺繼續點閱一條條系統推薦新聞，讓演算法誤以為這就是人們正在尋找的新聞類型，進而推薦更多類似新聞，讓人們陷入「末日之滑」漩渦。

越滑越焦慮

在這種幾乎毫無止境的循環裡，人們心理健康自然也很容易走下坡。去年 3 月，美國達特茅斯學院（Dartmouth College）一組研究人員發現，當大學生使用手機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遇到焦慮、沮喪等問題；去年另一份德國研究也發現，人們自媒體接收到的 COVID-19（武漢肺炎）疫情相資訊，很可能是導致焦慮或其他心理問題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