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 15 日，來自美國與中國的研究小組，在科學期刊《細胞》發表最新的實驗成果，但內容引起科學界軒然大波。
將人類幹細胞注入猴子囊胚
研究團隊將人類幹細胞注射入食蟹獼猴（Macaca fascicularis，首圖）的受精卵，想觀察這些幹細胞在人類以外的動物胚胎，究竟有沒有辦法存活，又會如何發育。
一開始在 132 個猴子受精卵形成的囊胚各注入 25 個人類幹細胞，並放到培養皿生長，其中有 111 個囊胚成功於培養皿「著床」並形成胚胎。十天後，這 111 個胚胎多達 103 個依舊存活，但到第 15 天，許多胚胎停止生長，第 19 天時，只剩下 3 個還活著。
但實驗並沒有再繼續，第 20 天時，研究團隊就依原定計畫，將所有還在發育的胚胎盡數摧毀。
▲ 嵌合體的英文為「chimera」，即「奇美拉」，是希臘神話裡有獅頭、羊身與蛇尾的怪物。（Source：pixabay）
之前就有人豬混種胚胎
這種混合物種胚胎又稱「嵌合體」（chimera），相關實驗發展多年，像是綿羊或豬的胚胎，都曾和人類細胞混合。主導這次研究計畫的教授、任職於美國加州索爾克研究所（Salk Institute）的伊茲匹蘇亞─貝爾蒙特（Juan Carlos Izpisua Belmonte，簡稱貝爾蒙特），2017 年就參與第一個人豬混種胚胎實驗。
解決移植器官短缺
根據貝爾蒙特表示，實驗目標是要解決人類移植器官的嚴重短缺，或將培育的組織用於藥物實驗，且研究過程還能幫助人類了解人體早期發育、疾病發展與衰老過程。
「無論要了解生命早期或晚期發展，嵌合體實驗對進階生物醫學研究來說都非常有用。」貝爾蒙特說。
引發科學倫理爭議
然而，研究發表於科學期刊《細胞》（Cell）後，許多科學家對實驗涉及的科學倫理層面表達憂慮。他們認為，儘管這次第 20 天時就終止胚胎發育，但可能會促使別人嘗試進行培育時間更久的實驗。
▲ 生物演化過程，人類和同屬靈長目的其他動物關係密切。（Source：Tkgd2007, CC BY-SA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因為猴子也是靈長目
同時，發育生物學（developmental biology）學界也出現分歧，其中一派質疑，嵌合體實驗是否真有必要使用猴子胚胎？不同於常當作實驗動物的老鼠，猴子和人類同屬於靈長目，非人類的靈長目動物往往因此受更嚴格的研究倫理規範限制。他們擔心，研究可能會引發大眾強烈反彈。
「把嵌合體用作器官與人體組織來源的研究領域，有太多更合理的實驗選項了。」西班牙龐培法布拉大學（Pompeu Fabra University）的發育生物學家馬丁尼茲（Alfonso Martinez Arias）表示，用豬或牛等家畜進行實驗「觀感比較好，且也不會有踩到道德界線的風險」。
這些胚胎是否也算人類？
英國東安格里亞大學（University of East Anglia）的斯瑪伊多爾博士（Dr Anna Smajdor）則指出，不管怎麼說，這項實驗終究造成「道德與法律的重大挑戰」。
「做這項研究的人指出，這些嵌合體胚胎提供新可能性，而這是『因為我們無法對人類進行某些特定類型實驗』。但這些胚胎到底算不算人類，都還是個問題。」斯瑪伊多爾說。
▲ 主導這次研究計畫的貝爾蒙特教授認為，他們進行的實驗有助於全人類發展。（Source：Salk Institute for Biological Studies,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潘朵拉盒子打開了
在英國牛津大學（University of Oxford）專攻實踐倫理學的薩烏萊斯（Julian Savulescu）同樣認為，人猴混合胚胎觸及禁忌的領域，「打開人類與非人類嵌合體的潘朵拉盒子」。
「這些胚胎發育 20 天後就被摧毀，但要讓人類與非人類的嵌合體成功發育，其實只是遲早的事，而人們或許會用來當成人類器官來源。這點是研究長期目標之一。」
為了了解跟改善人類健康
至於這次研究帶領團隊的貝爾蒙特又是怎麼看的？貝爾蒙特堅持，實驗全都符合現今道德與法律規範，他還強調：「無論如何，我們之所以會進行這些實驗，是為了了解跟改善人類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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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 地球圖輯隊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Peterwchen,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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