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軟花 120 億美元都高攀不起的 Discord，到底有什麼魔力？

這世代年輕人最喜歡用的社群軟體有什麼？很多人會先想到 TikTok，接著或許是 Snapchat，但很多人都忽略還有個隱藏「王者」──Discord。

這款從遊戲社群起家的「小眾」語音聊天軟體，去年微軟遞出高達120億美元的橄欖枝，最後卻以被Discord拒絕告終。Discord拒絕微軟的原因很簡單：收購Offer太多，業務成長太好，想再獨立走走看。

的確，從Discord近幾年發展氣勢看，確實有拒絕微軟的本錢。如今隨手在北美大中小學校園裡抓一個學生，問他平時跟朋友用什麼軟體交流，Discord一定榜上有名。年輕人不僅用Discord玩遊戲、社群，也用它做作業、小組討論，還會找感興趣的社群認識更多志趣相投的朋友。

相較TikTok、Instagram這種開放平台，Discord的社群路徑似乎更封閉私密，但相對Messenger、WhatsApp這種點對點通訊工具，Discord又較開放且功能豐富。在開放和封閉間，Discord找到非常舒服的中間地帶，吸引越來越多用戶。

為遊戲而生，摸索出一條獨特的路

Discord誕生背景並不複雜，就是兩個遊戲迷為了解決線上遊戲玩家交流而開發的語音聊天工具。

兩位創始人Jason Citron與Stan Vishnevskiy從小就痴迷各種遊戲，Jack Citron接受《紐約時報》採訪表示，他大學時因玩太多《魔獸世界》差點沒畢業，且與妻子第一次約會甚至也在街機廳。

▲ Discord創始人Stan Vishnevskiy（左）和Jason Citron（右）。（Source：Protocol）

當時市場雖有語音聊天軟體，如Skype、TeamSpeak等，但並不是專為遊戲打造，普遍著通話品質不好、延遲、掉線等問題，且用起來不僅複雜功能也很單一。於是身為資深遊戲玩家同時也是軟體工程師的兩位創始人就想，能不能做一款軟體，滿足遊戲玩家所有需求，同時還能加強遊戲形成的關係紐帶。

兩位創始人結合自身使用需求，把過去遊戲語音所有不滿意的地方都重新設計安排。就這樣名為Discord、專為遊戲語音聊天打造的社群軟體就此誕生。

他們把Discord定位成「永遠線上的聊天室」，專為遊戲玩家設計的半開放式線上空間。玩家可簡單方便隨時加入或退出某個群聊組隊交流等，即使遊戲斷線或閃退依然保持順暢通話，玩家還可在小組分享遊戲圖片、影像或連結，群組成員可方便直接點擊跳轉。語音技術Discord也盡力做到極致──高音質、低延遲、少占用，打敗當時一眾語音聊天軟體。

最重要的是，Discord還靠遊戲語音開拓出一個重要功能──伺服器，讓玩家遊戲結束後還能繼續深入交流的地方。

在Discord，任何註冊用戶都可自行創建伺服器，形式可以針對所有用戶公開社群，也能僅接受特定用戶的私人頻道。伺服器之下還可以再創立子選單，分成不同群組類別，並指定每個群組的管理員。

比如現在很多遊戲廠商會為新遊戲在Discord創建伺服器，某遊戲大話題下，可能細分「裝備」、「技能」、「故事線」等群組，對這遊戲感興趣的玩家可自行進入任何話題房間參與討論。除了語音聊天，Discord也允許用戶透過文本或影像交流，社群自由度非常高。

「你可把Discord看成巨大的房屋，裡面有很多房間，隨時在各房間移動。」Discord創始人表示。「 Discord與大多數線上社群工具完全不同，它沒有遊戲化系統，沒有追隨者人數，沒有演算法推薦。就是創造一個地方，讓你感覺像朋友在身邊，你遇到他們並與他們閒聊。」

Discord這種以玩家為中心的特性，很快就擄獲一大票玩家的心，自2015年正式推出後，短短一年Discord就有超過2,500萬註冊用戶，2018年註冊用戶突破2億。很多玩家認為，Discord精準捕捉到遊戲文化，並為傳播文化提供大幫助。

而很快，Discord的影響力就不再只限遊戲圈了。

破圈俘獲Z世代，成為巨頭爭搶的「寶貝」

因Discord的多元化社群、簡潔好用的操作介面和強大整合功能，逐漸從「Chat for Gamer」的遊戲伺服器變成「Chat for Communities and Friends」大廣場。現在Discord既可選擇建立遊戲群組，也能建立學習小組、俱樂部等，成為各種不同需求的用戶交流、消遣和建立關係的地方。

據Advertising Law統計數據，2018年前DIscord用戶年齡層集中在25~30歲，與主要遊戲玩家平均年齡吻合，但近幾年隨著Discord在學生群體流行，用戶平均年齡降至16~20歲。

▲ Discord 各類型可建群組。（Source：Discord）

年輕人喜歡用Discord有幾個原因：

支援平台：因Discord同時支援行動端和網頁端，並所有資訊都可即時保存至雲端並同步各設備，免除其他類似平台需驗證登入、資料遷移，有利資訊保留追溯。
容易上手：群組設置有精細便捷的頻道分工和權限，透過引導流程讓新加入者快速上手，找到合適社群並融入。
多元交流：含語音、文字、影像等多元化交流功能，滿足不同需求。
聊天隱私：半開放性既可點對點私人聊天，也能跟朋友建群組，甚至也能到更大的伺服器。

也就是說，既能把Discord當成Reddit，發掘和討論感興趣的話題，也可以當Messenger，和朋友家人日常溝通，甚至還可當Slack、Zoom等遠距協同平台。

雖然相較Facebook、TikTok十億以上活躍用戶數，只有1.5億月活用戶的Disocrd還算小眾，但近年Discord用戶黏著度非常高，平台每日通話時長高達40億分鐘。疫情後年輕用戶增長數據更非常亮眼，也讓Discord成為資本家的寵兒。

據Cruchbase的數據，2015年成立至今，Discord總融資金額接近10億美元，最新估值到150億美元，投資人列表不乏騰訊、Benchmark等一系列大機構身影。

近年除了微軟，Epic Games、亞馬遜、Sony等都曾有意收購Discord。有消息顯示，除了微軟高調開出120億美元價碼，其他買家曾出價高達180億美元。很多涉足遊戲的公司都希望能將Discord流量、用戶體驗收歸己用，為了不讓潛在「搖錢樹」落入競爭對手手中，各方不斷抬高價格。

盈利模式單一，高估值仍面臨增長

雖然Discord用戶和估值節節攀升，但也不代表Discord前景一片光明，至少如何盈利是Discord先要解決的問題。

Discord為什麼迅速崛起，前文還有一個沒有提到的重點原因，就是Discord平台沒有任何廣告。對社群平台來說，廣告是最大收入來源，無論Facebook、Twitter、TikTok、Snap等，大部分收入都是廣告。但創立Discord之初，兩位創始人就堅持認為Discord是人們聊天談話的地方，如果出現廣告就會走味，因此不會引入任何廣告。

這個決定一方面確實讓用戶體驗很好，吸引大量用戶，但另一方面也讓Discord常年入不敷出。目前Discord盈利模式非常單一，僅有平台增值服務Discord Nitro，價格為每月9.99美元。這功能讓訂閱用戶有更多表情符號、個性化頁面設置和更佳通話和影像品質，大多都是錦上添花的功能。

雖然隨著用戶增長，近年訂閱收入增長顯著，從2019年4,500萬美元擴大到2021年3億美元，但收入模式過於單一，也讓市場不免對其是否持續增長和抵御風險的能力打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