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過足戲癮，遭殃的卻是特斯拉和 Twitter 員工

從以前到今年，馬斯克大致經歷三種狀態：改變世界的「鋼鐵人」馬斯克→天天挑動股市幣圈神經的「投顧」馬斯克→在社群媒體情緒大幅起伏的「馬景濤」馬斯克。

當然，無論投顧還是馬景濤，背後都有利益關係，無論哪種，最終倒楣的都是員工。兩個月內無論特斯拉員工還是Twitter員工都憂心忡忡──反覆被裁員，甚至失去剛到手的Offer。過去7天內，馬斯克大戲包括不斷威脅「撕毀」Twitter收購合約、拒絕員工在家上班、自行宣布裁員又否認等。

特斯拉：先裁員再擴編？

當老闆想裁員，可能只會直接裁員，但馬斯克想裁員，卻會一鍵三連推文。旁人看戲，特斯拉員工卻像職場命運放在火上烤難受。

這要從他要求員工結束在家上班回辦公室上班開始說起。最近馬斯克寫給管理層的信顯示，「任何想遠端工作的員工必須每週至少（我說至少）來辦公室工作40小時，或選擇離開特斯拉。這已經比要求工廠工人的（在公司上班）時間少了。」

這信一時在矽谷掀起千層浪。第二天馬斯克後續信件表示：辦公室必須是你和真實同事在一起的地方，而不是什麼遠端假裝是辦公室的地方。如果你不來辦公室，我們就認為你自動辭職了……

某員工表示：「每人都對這封信很沮喪。老闆口氣對這些多年為公司打拚、幫公司度過難關的員工沒有半點關心。老實說我們在家工作比去公司更有效率，且所有辦公室都缺桌子也少車位。」

Google員工在匿名職場App Blind評價：感覺像在說「我不想裁員」，經典馬斯克風格，裁員但不想嚇到華爾街。

回頭看這評論簡直神預測。馬斯克寄出禁止在家上班信件兩天後，又寄出兩封信，果然是裁員和凍結人事。《路透社》報導，2日馬斯克寄信給全公司表示要裁員10%，同時「推鍋」給大環境，表示他對經濟狀況「感覺非常糟糕」。

據CNBC取得信件原文，署名馬斯克的信件寫道：

由於冗員，特斯拉將減少10%長期員工。這不會影響任何打造汽車、電池研發及安裝太陽能的人。同時我們要增加時薪人員。

特斯拉員工一下子慌了，危機感甚至波及整個矽谷。但第一個遭殃的是拜登。馬斯克預測經濟會非常糟糕後，總統拜登第二天受訪時被記者不停追問看法，拜登只嗆聲：「當馬斯克抱怨經濟不好，福特汽車正在增加投資打造更多電動車，且有6千名員工在中西部開工。克萊斯勒同樣也擴大電動車投資。英特爾增加2萬名新員工製造晶片。」

美股這邊，馬斯克還沒來得及裁員，特斯拉股價就先垮了。宣布裁員24小時內，特斯拉股價暴跌9%。於是，馬斯克開始打自己臉的「表演」。5日是他剛寄給員工裁員通知信第三天，看大勢不妙，再次於Twitter表示：

整體員工人數（Headcount）會增加，但全職員工數不變。

這回沒人買帳。推文下留言大翻車，全是質疑馬斯克英文不好，數學也不好。

網友Obowada：我對馬斯克感覺非常糟糕。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想弄死特斯拉。
網友Adrea sisti及數百名網友：所以之前說的裁員10%是什麼意思？我不懂耶。
網友Ash Birria幫馬斯克算帳：如果裁10%員工加上人事凍結，是怎樣員工數不變？
網友James VC直接說：公司信件明確顯示要裁員10%。如果你覺得經濟衰退，幹麼要花大錢買Twitter？（James可能不知道，馬斯克連買Twitter也想反悔了）

除了吃瓜網友指責，馬斯克一輪操作下來，工程師都坐不住了。有人稱馬斯克不過是想裁掉全職員工，改雇用成本更低、福利更少的時薪人員。愛心數超高的留言說：馬斯克開始失去人們的尊重。

Twitter：狗吃了我的作業

雖然除了馬斯克，沒人真的明白特斯拉是否要裁員，但很多人猜他反悔巨資收購Twitter了──也許反悔這決定，也許反悔出價過高。5月10日馬斯克還沒有宣布收購Twitter時，就大放厥詞建議Twitter裁員。當時《富比士》報導，這次裁員數可能約7,500員工中約1千名員工。

雖然Twitter還沒有裁員，但馬斯克宣布收購Twitter後，整間公司都人心惶惶，開始動盪──總經理Kayvon Beykpour及收入總經理Bruce Falck紛紛離開公司，還在Twitter爆料是被開除的。除此之外，馬斯克還隔空指責Twitter現任CEO Parag Agrawal等多位高層。

更糟的是，馬斯克正在嘗試以各種理由不收購Twitter。

5月中旬，馬斯克就表示擔心Twitter的機器人假帳號問題，之後就一直繞著假帳號各種找碴。Business Insider稱：馬斯克正在用「狗吃了我的作業」等級藉口以反悔收購，現在交易完成的可能性不到50%。

分析機構Wedbush看來，馬斯克反悔來自特斯拉股票面臨巨大壓力，雖然馬斯克是世界首富，但個人資產很依賴特斯拉股價，宣布收購Twitter後，特斯拉股價大幅下跌。「看起來機器人假帳號不是新問題，更像馬斯克想殺價的理由」，Wedbush分析師對媒體表示。

質疑馬斯克不只分析師，還有Twitter股東，甚至考慮告馬斯克讓Twitter股價不穩定。美國證監會SEC也質疑馬斯克刻意拖延收購Twitter。近期披露的SEC寄給馬斯克信件，SEC指責馬斯克申請時的被動投資表格也不適用他希望實際執掌Twitter的行為。

各大媒體爆料，馬斯克團隊寄給SEC信件表示，Twitter沒有提供馬斯克要求、評估Twitter假帳號的資訊，身為Twitter「潛在擁有者」，馬斯克有權取得要求的數據。馬斯克認為Twitter阻撓他行使收購權利，違反合併協定的義務，馬斯克保留權利，包含他不完成交易的權利和終止合作協議的權利。

這些總結成一句話，就是撕毀交易的權利。今日最新消息，Twitter董事會決定妥協，給馬斯克上述數據。

這場戲註定沒有結局，但馬斯克對Twitter無論股價還是軍心士氣的影響都很惡劣。除了員工擔心工作穩定性和未來，即將上工的人也受嚴重打擊──Twitter成了Coinbase之外另一家收回已發出Offer的公司。據Blind爆料，L7Senior EM、SWE 2、NG SWE等多職缺都有還沒報到的人面臨公司收回Offer的問題。

某亞洲留學生表示近期收到TwitterHR信件，撤銷Offer。她還有一週就畢業，也已搬到Twitter辦公區所在地租好房子也交了押金，且申請了OPT簽證。Twitter倒是有賠償她部分薪水。

密西根大學畢業生Muyang Wang在LinkedIn分享經歷。「去年11月我簽署Twitter的Offer，畢業後會成為軟體工程師。」不過Twitter撤回Offer，他失去工作。他轉載的表格有超過20位本來預定去Twitter上班的員工也列在上面，希望找到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