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溪一號歲修關閉，歐洲天然氣還能從哪來？

俄烏戰爭以來，俄國對歐洲天然氣供氣大減，7 月更面臨新危機，就是直供德國的北溪一號天然氣管線（Nord Stream 1）11~21 日歲修 10 天關閉，引起德國產業憂心忡忡，歐洲各國也與俄國大打口水戰，同時尋找替代方案。北溪一號關閉時，歐洲天然氣的替代來源還有哪些？

俄烏戰前，歐洲原本仰賴俄國供應四成天然氣，2021 年供氣達 1,550 億立方公尺，主要天然氣管線包括經白俄羅斯、波蘭到德國的亞馬爾天然氣管線（Yamal），從波羅的海直通德國的北溪一號，和經烏克蘭供氣奧地利、義大利、斯洛伐克與其他東歐國家的各管線。

亞馬爾天然氣管線年供氣容量為 330 億立方公尺，約占俄國供氣歐洲總容量六分之一，但自 2022 年起，亞瑪爾天然氣管線德國到波蘭段氣流方向就是由西往東，也就是俄國並沒有供氣德國，反倒從德國逆流回波蘭。俄國於是制裁亞馬爾天然氣管線波蘭段的波蘭公司。

經烏克蘭的管線中，通過俄國烏東占領區的 Sokhranovka 管線因戰爭關閉。

這使主要供氣來源剩下北溪一號天然氣管線，然而北溪一號先前已大砍供氣量四成，奧地利、德國、義大利、斯洛伐克、捷克自北溪一號取得的天然氣量都減少。總體來說，俄烏戰爭開打後，今年三大主要管線供氣量較 2021 上半年減少五成。

這不僅影響直接向俄國買氣的國家，從俄國進口天然氣僅占 4% 的英國也受嚴重影響，因當俄國減少供氣德國，德國就必須搶購天然氣如挪威，而挪威原本為英國最大供氣國，一搶之下價格暴增 3.5~4 倍，讓英國也陷入嚴重能源價格上漲，引發嚴重通貨膨脹，5 月通膨達 9.1%，創 40 年來新高，成為英國首相強森下台的底層原因之一。

俄烏戰爭開打後，隨著歐美經濟制裁俄國，以及俄國要求盧布支付購買油氣的反制，俄國已中斷保加利亞、芬蘭、波蘭、丹麥沃旭、荷蘭 GasTerra、殼牌（Shell）德國合約部分供氣。德國 Uniper、西伐利亞萊茵（RWE）、義大利恩尼（Eni）則屈服使用俄國盧布交易機制繼續買氣。

如今北溪一號進入歲修，德國與英國搶氣的情況可能加劇，因德國首先替代天然氣來源，就是自有天然氣管線相接的英國、丹麥、挪威。挪威原本就是歐洲繼俄國後第二大供氣國，如今為了滿足歐洲需求，正在大力增產。英國 Centrica 已與挪威國營油氣公司平挪（Equinor）簽約供應三個冬季用天然氣。挪威到波蘭的天然氣管線也將於 10 月開通供氣波蘭，供氣容量 100 億立方公尺。波蘭原本五成天然氣來自俄國。

南歐國家可透過經義大利的跨亞得里亞海天然氣管線（Trans Adriatic Pipeline）、經土耳其的跨安納托利亞天然氣管線（Trans-Anatolian Natural Gas Pipeline）取得亞塞拜然生產的天然氣。

天然氣管線以外，就只能透過海運購買液化天然氣，上半年歐洲進口液化天然氣大增 56%，但要靠購買液化天然氣彌補俄國供氣有個基本問題，就是歐洲過去仰賴俄國以管線直供，因此液化天然氣接收站建設不足，就算想繼續大買液化天然氣，接收量也有上限。歐洲各國目前均在積極擴建相關基礎設施，包括接收站與儲槽，德國希望 2 年內新建 2 座接收站。

進口天然氣遇到瓶頸，山不轉路轉，另一個辦法就是直接從跨國電網進口電力，減少燃氣發電用的天然氣，相當於彌補缺口。不幸的是，歐洲各國近年來全力推動減碳，大砍燃煤發電，另一方面，各國核電廠因老舊停機事故頻頻，且太陽能在歐洲有個基本問題，就是能源需求最高的冬季太陽能最弱，風能雖然在冬季發電量高，但遇到冰風暴時風機需停機保護。結果是真正需要時，恐怕歐洲各國也沒有多餘電力互通有無。

歐洲各國已啟動緊急應變計畫，奧地利原本俄國供氣占八成，現下令工廠與電力公司盡可能尋求天然氣以外替代能源；保加利亞原本俄國供氣占九成，向美國購買液化天然氣，也向亞塞拜然洽購；捷克讓原本因超過碳排放量上限必須關閉的燃煤電廠繼續運作；法國、丹麥要求人民與企業節能；芬蘭及其他波羅的海國家則暫停所屬天然氣管線歲修，以利支援供應。

• Explainer: Why Russia drives European and British gas pri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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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ctbox: Europe′s action in case Russian gas supply stops

（首圖來源：Nord Stream 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