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gle 說人類活到 200 歲不是夢，但地球首富想要的是長生不老

9 月 21 日，為期一週的 2022 年全球人工智慧峰會（Global AI Summit）在沙烏地阿拉伯利雅德閉幕，這次主題是「人工智慧造福人類」。如何「造福」人類，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健康長壽」。

Insilico Medicine（英科智能）創辦人Alex Zhavoronkov 再度燃起人們希望。他們將深度學習等新一代人工智慧技術，用於靶點辨識、藥物發現及抗衰老。

每次人工智慧峰會都掀起未來主義風潮，而「延年益壽」和「返老還童」藥物是最值得期待的承諾。至少十幾年前，Google旗下藥物開發Calico公司，就告訴人們活到200歲不是夢。

AI製藥，大生意

利用AI研發抗衰藥物，主要是想克服過去研發新藥的痛點。研發新藥再上市是複雜且消耗資源的過程，需經疾病假設確認、疾病或病理關鍵靶點發現驗證、苗頭化合物（hits）和先導化合物（leads）篩選測試，動物實驗活性和安全性、監管機構批准後臨床實驗等。

每道步驟製藥公司都反覆多次，依然解決不了低生產率，新藥研發失敗率高達90%。

Insilico打造三個AI工具：發現靶點的PandaOmics，分子生成Chemistry42、臨床實驗設計和預測InClinico。策略是讓AI整體「學習」藥物研發流程，不是只局部分析數據。

今年初，Insilico用PandaOmics預測抗衰老和治療老齡化相關疾病兩用靶點，引發轟動。Alex Zhavoronkov當時介紹，軟體利用深度學習模型和人工智慧，從組學數據和文本證據（出版物、科研經費項目和行業權威觀點等）取得資訊，預測和綜合評分特定疾病靶點。

最新數據顯示，高齡者（50歲以上）占全球死亡人數77%，與年齡相關的疾病是造成高齡者死亡的主要原因，如心血管疾病、癌症、糖尿病和其他神經退化性疾病。衰老對不同疾病都是重要關鍵。

抗衰藥物的開發，將是全球意義的「大生意」。

衰老原因

想克服衰老，首先要知道衰老的成因。自由基衰老學說認為，人體老化是產生自由基，也就是氧化劑。消化食物時，氧分子會在代謝過程溢出，成為有破壞性的自由基。

南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生物學教授萊布·芬奇曾與羅伯特·里克萊夫斯合著《老化：一段自然史》，描述自由基屬「化學火花」，將分子的電子和原子拆開，產生更多自由基，又削弱其他分子。有人稱之為「生鏽」，就像鐵器生鏽，人的細胞也因自由基「生鏽」──人開始老化，走向死亡。

另一衰老學說是「端粒說」，伊麗莎白·布萊克本和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同事發現，高壓力會破壞端粒。端粒是DNA蛋白複合體，保持染色體完整性。細胞每分裂一次，端粒就縮短一點。最後端粒會短到無法有足夠DNA，細胞也就無法繼續複製，生命難以延續。

發現「端粒酶」，使布萊克本和卡羅爾·格雷德、傑克·索斯塔克共獲2009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端粒酶設定端粒衰退節奏，決定細胞生命與組織健康或衰老步調。

▲ 布萊克本和卡羅爾·格雷德、傑克·索斯塔克共獲2009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Source：諾貝爾獎）

鑑於人類最長壽者不過122歲，植物動輒上千年壽命，就像莊子說「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有科學團隊另闢蹊徑，從植物入手，試圖找到促成衰老的「兇手」。

中國科學院分子植物科學卓越創新中心的王佳偉團隊研究發現，小分子RNA：MIR156及基因序列相近的MIR157，是植物幼年態轉入成年態的主要調控因子。MIR156和MIR157彷彿植物「計時器」，幫植物壽命倒數計時。二者含量越高，植物越「年輕」。一旦徹底去除，某些植物甚至會跳過「童年」，胚胎期就開花。

當然，生物體也不是簡單的分子集合，複雜系統有冗餘性和靈活性。衰老是複雜系統的一系列過程，沒有哪項研究能說「完全理解衰老」。

抗衰辦法

7月《自然》子刊《Nature Metabolism》發表研究，衰老者反覆置換血漿後，細胞明顯恢復活力。這實驗等於「換血大法」，先把實驗者血液稀釋──注入生理鹽水和純化白蛋白──再輸回高齡實驗者。

論文作者之一伊琳娜·M.康伯伊，21世紀初用小鼠做過實驗。結論是：老年小鼠血液各種因素進入幼鼠血管，會引起肝臟、腎臟和骨骼肌細胞老化，導致肝纖維化、肌肉力量下降等各種衰老症狀。

不過據《Rejuvenation Research》新研究，換血不太可靠。研究把老年老鼠和幼鼠血管用手術連接，共享三個月血液循環，結果顯示，老鼠壽命沒有明顯提高；幼鼠壽命明顯縮短。換血簡單粗暴但也算有點效果。

還有人研究治療性粒線體移植（TMT）療法。先建立現成粒線體生產線，可冷凍解凍；此外就是血液灌注，加上探索更多適應症領域的粒線體移植療法。製藥巨頭輝瑞近期投資「長壽」領域，也許能在「延壽產品」消費領域有頭緒。

投資項目有「長壽分子」、「mRNA-LNP」、「自噬觸發劑化合物」、「粒線體自噬觸發劑化合物」、「雷帕黴素與運動臨床試驗」、「高光譜成像對早期阿茲海默應用研究」等。

▲ AI製藥的突破。

矽谷科技巨頭當然不會放過延年益壽大生意。今年初細胞編程公司Altos Labs吸引數十億美元投資，包括貝佐斯和投資家尤里·米爾納。Google創辦人謝爾蓋·布林和拉里·佩奇，已投資創立快十年的Calico數十億美元，尋找抗衰老藥物。

雖然抗衰之路百花齊放，但迄今最「普遍」的抗衰藥物還是二甲雙胍（音同「瓜」）。尼爾·巴梓萊是阿爾伯特·愛因斯坦醫學院衰老研究所負責人，也是AFAR（美國衰老研究聯合會）科學主任，「押注」二甲雙胍，想找矽谷富豪投資。

二甲雙胍是1990年代治療糖尿病的藥物。流行病學研究表明，可預防心臟病、癌症和阿茲海默症等，也證明安全性高、副作用很少，且特別便宜──每片只需6美分。然而巴梓萊頗感失望，「那些億萬富翁想登月，想要全人類驚歎的科學成就」，二甲雙胍聽起來不夠「雄心壯志」。比起Insilico受藥明康德等製藥巨頭青睞，二甲雙胍對投資者可能「成長性不夠」。

隨著時間流逝，人類肉體一直在分子層級自我摧毀。衰老領域不斷出現新研究，「永生者」也許將成為下一個風口。

（本文由愛范兒授權轉載；首圖來源：shutterst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