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需要人形機器人嗎？

從第一本科幻小說《科學怪人》誕生後，人類就沉迷於創造類人生物。隨著科技發展，各樣 AI 和人形機器人更常現身科幻小說和電影，從《魔鬼終結者》終結者 T-800 到《機械公敵》桑尼，再到《鋼鐵人》各種鋼鐵盔甲，人形機器人陪伴每代人成長。

現實人形機器人發展卻沒有電影和小說順利。幾十年來無數家企業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讓人懷疑人形機器人到底是不是好生意。有史第一個人形機器人是西屋電氣的Ron Wensley 1927年製造的Herbert Televox，其實只是個電路板。Herbert Televox電路板可據不同聲音代碼操作特定開關。

這款產品毫無賣點，甚至連廣告公司都不願意宣傳。Ron Wensley曾委託公司廣告部宣傳，但遭拒絕。於是他為電路板機器人加上簡單頭部和四肢，並給它一張華盛頓的臉，打造成更像機器人的機器人出售。沒想到成功引起大眾甚至美國軍方注意。

▲ Herbert Televox。

Herbert Televox的誕生讓Ron Wensley受公司重視，1929年調任俄亥俄州電器部門，其他工程師幫助下，Wensley開始新一代機器人開發。公司投資讓新一代機器人Elektro面世，比起功能單一的Herbert Televox，Elektro有更實用的聲控功能，可算實質的「史上第一款人形機器人」。

▲ Elektro。

Elektro可據操控者語音指令行動，走路、抽菸、數數等26種動作。不過受當時技術限制，語音指令只有固定腳本。和Herbert Televox相比，Elektro有更多功能，但本質仍是以控制單元為主的機器，只增加四肢和頭部看起來像人，好讓行銷能商業宣傳。畢竟能像人類行動和工作的機器人，就夠讓大眾驚訝。

到了21世紀，人形機器人似乎不太一樣了。本田2000年推出第一代真‧人形機器人Asimo，有人類般行動力，可像人行走、奔跑和跳躍。亮相後本田一邊著手二代機器人研發，一邊帶著第一代Asimo全國巡迴，吸引日本人注意。漸漸Asimo也開始工作，負責接待、演出等，在IBM等公司當接待員。但Asimo智慧程度並不算高，只能展示和教學，不能取代真人。

▲ ASIMO。

Aldebaran Robotics也曾在2006年推出社交機器人Nao，與其他機器人不同的是，Nao透過現成指令可視化程式設計，方便使用者自行探索使用領域。全球50多國都有入使用，當成教育工具和護理師，照顧自閉症兒童。和Asimo一樣，Nao的實用性並沒有成為商業機器人，只當成研究工具使用。

從2010年開始，人工智慧技術成為風口，人形機器人終於有「大腦」，開始處理簡單專業工作。NASA在2010年推出探索機器人Robonaut 2，2011年跟著發現號登上國際太空站，協助太空人完成某些危險工作。Robonaut 2由NASA和通用汽車聯合研發，有先進控制、感測和影像技術，幫助人類做更多工作，如建設工廠、生產汽車甚至太空任務。

2013年波士頓動力發表人形機器人Atlas，數年間研究開發協調性極高的跑酷機器人，並加入AI系統，讓Atlas可自己學習進化，目標是幫助人類完成高風險工作。

2015年軟銀旗下法國團隊推出人形機器人Pepper，進軍社交領域。Pepper具語音辨識和情緒辨識功能，可和人類簡單交流，讓Pepper進入金融、零售、教育、護理等行業，像人類完成簡單庶務性工作。

▲ Pepper。

AI技術發展讓人形機器人品質飛躍，但當AI發展放緩，人形機器人技術也漸漸停滯，甚至舉步維艱。龐大研發成本，讓不少機器人公司都陷入財務危機。

因缺乏商業價值，本田2018年逐步停止人形機器人研發，風靡一時的Asimo慢慢退役，不再演出和展覽。主要是人形機器人缺乏商業性，龐大研發成本無法賺到足夠利潤。且對大部分人來說，人形機器人表演失去新鮮感，不如回頭看虛擬偶像表演。

波士頓動力也因機器人燒錢太多幾次易主，直到機器狗Spot商業化模式確定才緩解。不過最後收購波士頓動力的現代汽車也表示，希望波士頓動力回到工作室模式，藉其技術幫助母公司機器人專案成功。

軟銀6月宣布人形機器人Pepper停產，並裁減法國和日本機器人團隊。進入多領域的Pepper從此退出市場，雖然軟銀還保留重啟Pepper生產的可能性，但將付出高昂代價，重啟Pepper後會有多少利潤，應該不夠打平成本。

從商業角度看，人形機器人更像人類的科幻夢。

人形機器人深陷技術泥沼，但異形機器人大步向前，紛紛商業化。波士頓動力Spot量產，貨運、山地運輸、災難救援等領域都有不少用途。SONY陪伴型機器狗AIBO也在日本復活，並在醫療業嶄露頭角。

異形機器人同樣有裝AI程度較高的操作系統，可接受使用者命令並完成任務。不同情景，異形機器人也可改成不同外形，比人形機器人更能適應環境。各種仿生零件，讓它們像動物自由穿梭空中、山林、海洋等處。

▲ Spot。

異形機器人各式各樣，機器手臂也算。京東去年香港上市時，一起敲鐘的就有一台機器手臂。京東於分揀、運輸、庫存管理都有部署機器手臂，非人形機器工具可在各工作使用AI配合員工完成各種工作。AI幫助下一些工具甚至可完全取代人類。小米2020年公開無人工廠，只有100多名維護人員，生產都由各種機器手臂負責，年產量高達上百萬台。

具AI能力的機器手臂用途越來越廣，雖然不具類人形外觀，但實用度來說，和機器人並沒有差別，甚至專注某功能，智慧機器還有更高生產效率。人形機器人主要戰場還是醫療和教育，提供類人教育和陪伴服務，減少人類工作量。陪伴機器人能陪伴行動不便老年人或幼兒，減輕照顧者的負擔。

相比冷冰冰的工業機器人，陪伴人形機器人通常會設計得更可愛，讓人們容易接受「機器同伴」。AI技術加持，機器人也能自行學習用戶習慣，像真人滿足用戶的需求。語音學習能力增加，也讓機器人與使用者交流更順暢。對需要人陪伴的用戶來說，人形機器人更能滿足情感需求。

當然以目前AI技術來說，機器人還不能完全取代人類，仍需要更多學習和技術進步。想讓陪伴機器人更像人類，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目前機器人市場來說，缺乏實用性人形機器人，離主流還是很遠。

受制於技術，人形機器人還是早期發展產品，不能幫多少忙，但主流工業市場的高效率異形機器人才是主流。機器人的價值在替人類解決困難或做不到的工作，是否像人本來就不重要。

（本文由 品玩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shutterst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