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收購 Twitter 的馬斯克，面臨可能是這幾年以來最大的挑戰（或者也可以說禍從口出），在激烈的收購過程後，馬斯克不但完成了 440 億美元的收購交易、開除了 Twitter 原本的高層，現在傳出該公司已提交一份文件給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表示 Twitter 將於 11 月 8 日於紐約證交所下市，打算將 Twitter 私有化。
而在收購 Twitter 短短一段時間而已，就引發了許多風波。根據華盛頓郵報報導，一個專門研究社群媒體以預測網路言論威脅的組織，表示自從馬斯克的交易完成後的 12 小時內，Twitter 上的歧視名詞增加了 500%，同時也出現大量的仇恨言論。
許多人都認為仇恨言論迅速增加，這一方面可能是因為 Twitter 原本的管理層被開除，現在正屬於 Twitter 管理青黃不接的時段──況且也同時傳出馬斯克打算大規模裁員的報導，雖然馬斯克否認了大規模裁員、但也被認為可能進行組織瘦身，所以員工可能在管理言論上不似以往以原本較嚴格的原則處理，因此也可能是造成問題的原因。
馬斯克的「自由標準」到底是什麼？
就如同馬斯克評論台海關係一樣，從他過往的推文來看，他會希望台灣成為中國的一個更自由的特別行政區，就是希望台海不要發生戰爭、大家都可以繼續做生意。
或許許多人說，這就是馬斯克的商人本質，因為在中國做生意、所以為中國低頭，但他其實也不單是一個生意人，他也仍然在第一時間捐助 StarLink 設備給烏克蘭對抗俄羅斯──即使他跟國防部要求支付 StarLink 在烏克蘭的成本，也是因為一個公司不可能無止盡燒錢做慈善生意，沒有股東會願意支持這樣一家公司，除非你真的爆炸有錢到錢永遠燒不完。
事實上，即便他第一時間支援烏克蘭，他還是在 10 月初鼓吹烏克蘭應該接受聯合國監督下的新公投，看是否要將克里米亞交給俄羅斯、並讓烏克蘭保持中立地位──這樣的提議幾近跟他針對台灣問題的解決方案如出一轍，只要不要打仗，台灣跟烏克蘭都應該要接受一些不公的條件。
從這些點看，馬斯克本身可能是比較認同和平的價值，認為和平將會帶來最好的榮景與商業活動、也能讓他上火星、打造衛星、全世界電動車化、資訊腦波化的夢想可以在和平的環境下實現。
但對於整個世界的局勢以及像馬斯克這樣的聰明人而言，這種為和平委曲求全以換來榮景的想法，或許是有點過於天真了──就跟他想要平衡仇恨言論與言論自由兩者之間的關係一樣。
保守派對馬斯克進入 Twitter 大力鼓掌
雖然已經有排山倒海的要求，希望馬斯克能夠開啟那些已經被原本的 Twitter 給永久封鎖的帳號，但馬斯克並沒有立即處理這些請求，而是說他會再深入研究──他在上週五的推文中說，他將組建一個「觀點廣泛的內容審核委員會」，並說這個委員會開始運作前，不會有任何改變現有制度的重大決定。
但對於保守派人士而言，這樣的言論就已經代表 Twitter 將會有更放寬的言論規定，因此目前馬斯克的收購受到保守派人士的歡迎，甚至還有美國的保守派眾議員在交易完成後，大聲地在 Twitter 喊著「言論自由！！！」
FREEDOM OF SPEECH!!!!
— Rep. Marjorie Taylor Greene🇺🇸 (@RepMTG) October 28, 2022
但如果單純地認為馬斯克從此以後將全面放鬆管制，那就太天真了。至少馬斯克已經強調，（美國的）法律所不允許的仇恨、煽動暴力的言論，也將不會在他治下的 Twitter 中出現。
從 Twitter 目前的資產狀況來看，馬斯克融資了數百億美元並接受了 4.5 到 5% 左右的利息，不同的分析師估計 Twitter 每年將支付 8 至 13 億美元的利息。這樣的不利狀況下，馬斯克知道單純放任仇恨言論，將有可能降低用戶的黏著度，不利於 Twitter 的往後發展──畢竟 Twitter 還是要靠廣告的商業活動推動，馬斯克自己的其他公司不可能一年在 Twitter 下數億的廣告。
Musk is taking on $25 billion in debt financing to acquire Twitter, at an avg interest rate of between 4.5-5%. That means Twitter’s going to have to pay $1.15-$1.3 billion a year in interest alone, which is more than it made before interest and taxes last year.
— James Surowiecki (@JamesSurowiecki) April 26, 2022
▲ 紐約客的財經作者推估馬斯克收購 Twitter 的財務狀況。
至少通用汽車已經率先表示，他們暫停在 Twitter 上的廣告，並努力了解在馬斯克併購後， Twitter 會有什麼新的方向，之後才會決定是否要繼續下廣告。
言論自由對社群平台來說，也是一筆生意
言論自由並不是非黑即白，因為人類本身就是一個即為複雜的生物。而對於 Twitter 這樣的社群平台來說，維持言論自由、遏止仇恨言論這兩者都可能帶來生意，但偏向任何一方，不但會導致 Twitter 失衡，他也將會失去廣告客戶的支持。
Minds ，一個用區塊鏈打造的社群平台，其執行長比爾奧特曼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直言，言論自由與仇恨言論本來就很難平衡，但是如果你單純禁止極端的用戶不讓他發表任何言論，等於是逼他進入更難以被發現的角落與跟他一樣激進的人溝通，情況可能會變得更糟。
Minds 本身曾與一位黑人音樂家 Darly Davis 合作，讓他與 200 多名 3K 黨成員來往，進而讓他們減少更多激進的想法。他們認為，在網路上的溝通讓對話與改變成為可能；如果一開始就把他們都封鎖了，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發生任何改變。
馬斯克將面臨歐盟的《數位服務法》挑戰
目前馬斯克除了組建委員會制定 Twitter 的新規定以外，他也想靠技術方面解決這些問題，例如讓用戶得以選擇自己想看的內容、確保自己的動態不會有任何他們不想看到的內容──但這種方式肯定不會受到廣告客戶的喜愛，因為這有可能讓廣告客戶的投放精度因為減少判斷依據而降低。
另外也有一些共和黨人認為政府干預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參議員喬許霍利提議讓大型社群網站需要獲得 FTC 的許可、認證這些網站的「規定」是公正的。但讓政府來決定法律之外的審核，本身就是一種政府在背後的言論管控，這點是極為危險的。
不過，明年歐盟的《數位服務法》將上線，這代表馬斯克與委員會的新規定將必須要符合歐盟本身的需求，不然他就將面臨 Twitter 全球營業額 6% 的罰款，最甚者是禁止該平台在歐盟地區的營運。
這是已經花了數百億併購 Twitter 的馬斯克，應該要極力避免被歐盟釘上的事態，而這也代表他很難像過往那樣隨心所欲的發言與行動。
Twitter will be forming a content moderation council with widely diverse viewpoints.
No major content decisions or account reinstatements will happen before that council convenes.
— Elon Musk (@elonmusk) October 28, 2022
▲ 馬斯克的委員會將會決定 Twitter 的未來。
- Elon Musk manages free speech versus ‘hellscape’ at Twitter
- Will Elon Musk’s Twitter become a beacon of free speech or a soap box for hate speech?
（首圖來源：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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