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要轉型內需經濟，沒有人看好

中國仰賴建設的硬經濟已經失效，加上全球貿易收回製造主權，中國面臨內外夾攻。現在只能靠自救，最近中國政府推出一系列促進消費、擴大內需的政策，但專家認為很難改變中國人愛儲蓄的習慣。

當世界多數國家，都在應對後疫情時代的通膨時，中國卻在經歷相反的情況，他們面對的是通貨緊縮，中國過去兩年物價已連續 18 個月下跌。價格下降對消費者來說可能是個好消息，但反應的是更深層的經濟問題，房地產市場低迷，人們的財富消失，裁員和減薪進一步打擊信心，消費者花得愈少，企業就會降價來吸引買家，企業賺的錢就越少，招聘就會放緩，薪資就會停滯，經濟成長動能就會停止。

這是中國想要避免的循環，加上美國帶頭築起的貿易圍牆，正在扼殺中國的出口價值鏈，因此中國政府現在希望提振國內消費，可以吸收美國關稅對中國出口造成的打擊。

中國全力支持消費經濟

為了讓人民敢花錢，首先要減輕人們的負擔與恢復信心。中國兩個最高權力機關，中共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發布包含 30 點的消費支出行動計畫，重點包括增加收入、阻止房價下跌、穩定股市和供新的兒童照護補貼、提高薪資和延長有薪休假時間等等。

除此之外，還有一項 410 億美元的折扣計畫，針對洗碗機、家居裝飾、電動車和智慧手錶等各種商品，鼓勵中國人民打開他們的錢包。同時也呼籲地方政府建造更多以冰雪為主題的度假村，利用 AI 鼓勵人們在智慧穿戴裝置等方面的消費，並支持低收入者，也承諾給予更多國家的遊客免簽證入境中國。

批評者認為，這些指導方針的目標很廣泛，但具體細節卻很少，譬如政策中沒有透露資金短缺的地方政府實施這些措施的額外資金從何而來。新規定還呼籲企業保障工人的休息權利，確保工作時間不會被非法延長，這點也讓中國網民懷疑要從何執行。

中國科技公司因 996 工作制而臭名昭著。官方數據顯示，今年前兩個月，中國勞工每週平均工作時間為 47 小時，中國網民都不相信，認為帶薪休假與年假是只有管理團隊才能享受的福利。

問題在沒有錢也沒有信心

荷蘭銀行經濟學家在一份報告中寫道，方向看起來是積極的，但重點是實施，這些措施是否足以推動消費者信心恢復到健康水平還遠未確定。專家直言現在中國消費低迷的原因只有兩個，他們不是沒有足夠的錢，就是對未來沒有足夠的信心去花錢。中國要靠內需自救，需要引發從儲蓄到消費的文化轉變，需要推出讓人們感到有足夠安全去消費的政策。

也有專家質疑中國不會情願去推動像西方國家一樣的消費文化。美國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高級研究員稱，中國極低的消費水平並非偶然，是幾十年來國家經濟成長模式的根本，若家庭支出越多，中國國有銀行所用於資助關鍵產業的儲蓄財庫就越少，其他專家也認為，中國的首要目標不是增進中國家庭的福祉，而是增進中華民族的福祉，將權力從國家轉移到個人也許不是北京想要的。

(首圖來源：Flickr/David Leo Veksler CC BY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