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lt 帶著歐洲、非洲甚至泰國市場的成功經驗登陸台灣,但 Bolt 不以單純的「叫車平台」看待自己。
其實叫車服務發展至今,許多業者都已經重新定位自己──無論滑板車到出租車全出遊服務,還是包辦生活大小事的「超級App」,各有不同。2009年舊金山推出手機叫車服務後,Uber引領全球叫車服務革命,不僅改變人們叫車方式,也帶動共享經濟平台興起。
這股浪潮從北美迅速蔓延到歐洲、亞洲與其他地區,促使滴滴出行、Bolt、Grab、Gojek等本土玩家崛起,形成全球性的產業變革。

(Source:數位時代)
現在這些巨頭市場表現又如何?
北美雙雄:Uber vs Lyft
Uber跨足多元運送服務,坐穩巨頭位置
北美市場由Uber和Lyft主導,但兩者的策略與市場地位已出現顯著差異。
Uber憑多元化擴張策略,成功鞏固市場龍頭地位。除了核心叫車業務,Uber積極拓展至餐飲外送(Uber Eats)、生鮮雜貨、酒類配送乃至包裹快遞等多個領域,並推出Uber One會員制綑綁所有服務,深化用戶黏著度,也已經在2023年實現首次年度營運獲利。
相較之下,Lyft更專注於叫車本業,雖也嘗試與Olo合作進入餐飲外送的最後一哩路,但規模和影響力遠不及Uber,因此Lyft較單一的營收來源成為潛在風險。
數字之一可看出雙方營運能力與獲利能力的差距: 消費者Uber平台月均消費為107美元,Lyft只有95美元,反映出Uber生態系能從單一用戶身上創造更高的價值。
市場表現方面,《Bloomberg Second Measure》數據,截至2024年3月Uber占美國約76%叫車市場,營業額也超越疫情前,截至今年6月30日,Uber第二季營收年增18%到127億美元,多元化策略和規模經濟正帶來回報。
至於Lyft,目前為止銷售額都尚未完全恢復疫情前水準。
且Uber已經與Waymo合作在鳳凰城測試自駕車叫車與外送服務,似乎正在布局「下世代叫車服務」。
東南亞的超級App:Grab vs. Gojek
巨獸你追我趕
東南亞市場的競爭早已超越單純的叫車服務,演變成「超級App」生態系戰爭,由Grab和Gojek主導。
Grab的策略核心是「廣泛的垂直整合與深度在地化」。從叫車服務起家,Grab已擴展至食物與生鮮雜貨外送、數位支付、保險、投資、飯店預訂等多重業務。翻開Grab 2025年第二季財報,2025年第二季的總營收達到8.19億美元,與去年同期相比成長23%,更實現了2,000萬美元的利潤,與去年同期虧損6,800萬美元相比差異非常多,證明其商業模式已走向獲利階段。
Gojek同樣採取超級App模式,但App商店的關鍵字排名和用戶能見度似乎落後Grab。FoxData分析指出,Grab旅遊類別排名高居第二,Gojek僅排名第36,可能反映用戶取得或服務最佳化差距:Grab應用程式商店能見度與關鍵字最佳化做得更好,更容易被發現。

▲ Gojek和Tokopedia合併成GoTo後,還在追趕Grab的路上。(Source:GoTo)
Grab的成功關鍵,在用AI和技術提升服務可靠性與穩定性,並數據驅動不斷擴展服務,儘管Gojek與Tokopedia在2021年合併後(GoTo集團)有更多資源與Grab抗衡,但顯然差距仍然逐漸拉大。
非洲與歐洲是誰稱雄?
雖然歐洲與非洲是不同的市場,但如果從叫車平台業者的布局來看,主要競爭者都是Uber與Bolt,不過各個地區卻也有著地區性服務的競爭者。
歐洲來說,如FreeNow、Cabify、inDrive等業者也憑獨特策略占一席之地,如FreeNow專注多模式運輸整合、Cabify在南歐等地以永續交通為特色、Blacklane則專攻高級商務市場,而inDrive則是以議價模式聞名,這個靈活性受到東歐不少消費者青睞。
至於非洲,源自法國的Heetch是個有趣例子。Heetch不僅在歐洲經營,更以語言和文化連結,部分法語系非洲國家建立穩固的用戶基礎,因此非洲特定國家,歷史和文化背景可能是影響非洲市場選擇的關鍵之一。
特殊的封閉市場:中國、俄羅斯與韓國
歐洲國家中有個相對獨特的市場:俄羅斯。
因法規、文化或地緣政治因素,俄羅斯形成了相對封閉的叫車市場,由本土巨頭主導,與之類似的還有中國、韓國。
俄羅斯的本土業者是隸屬於Yandex.Taxi的Yango Ride,它的成功得益於母公司Yandex在搜尋引擎、地圖等領域的技術積累與數據優勢,使其能提供高度在地化的服務。然而俄羅斯近期緊張的地緣政治關係,對Yango Ride本身也形成了營運風險。

▲ 俄羅斯Yandex Taxi占據本土市場龍頭地位。(Source:Yandex Taxi)
中國市場則由同樣也是超級App的微信(WeChat)旗下的滴滴出行一家獨大。當Uber進入中國時,與滴滴出行大打了一場補貼站,卻也導致成本難以回收,雙方可謂兩敗俱傷。Uber的股東也一直希望Uber放下中國業務,因為短短幾年就已經燒掉了20億美元,這對後續IPO的負荷實在過大。
最終,2016年滴滴出行與Uber全球達成戰略協議,將收購Uber在中國的品牌、業務、數據等資產。
韓國市場跟中國類似,也是由本土企業的服務所主導。Kakao本身是國民級通訊軟體,擁有極高的用戶滲透率,因此將叫車服務(Kakao T)整合至龐大生態系時,就建立巨大進入壁壘。用戶已習慣同個App生態系完成通訊、支付、叫車等多種日常活動,這個做法與策略和滴滴出行極為相似。
這些企業的共同特點是,往往不只是叫車平台,而是植根於龐大用戶基礎的「超級App」或生態系的一部分。如中國微信(WeChat)就整合叫車、支付、購物等多種服務。這種模式透過單一入口提供多樣化服務,大大增強用戶黏性與數據收集,建立難以撼動的市場壁壘。
自駕計程車:叫車平台的未來?
Waymo、特斯拉征戰舊金山
從上述巨頭可以發現,有人的經營策略是深度整合運送服務,也有人則是以超級App之姿登場,但是還有一個現在進行式的叫車服務正在發生:只叫得到車,不會有人。
Google旗下自駕技術部門,Waymo採光達(lidar)、雷達與攝影機的完整感測器套件,並對經營區域高精度預先測繪,確保系統穩健與冗餘。Waymo在鳳凰城、舊金山等四個主要城市服務,每週提供超過25萬次付費載客,並計劃2026年前將車隊規模擴大至2,000輛,進軍亞特蘭大、邁阿密等新市場。
分析師估計,Waymo年營收約1億美元,但若成功部署萬輛車,年營收潛力近20億美元。然服務成本相對較高,且擴張受限於需要詳細測繪的「地理圍欄」(geofenced)區域。
至於剛加入戰爭的特斯拉,採截然不同的「視覺為主、大規模數據驅動」路徑。特斯拉完全自動駕駛(FSD)系統僅有攝影機與神經網路,透過全球超過300萬輛車龐大車隊收集真實世界數據更新訓練演算法。這種策略的潛在優勢在成本較低且具大規模擴展潛力,無需依賴昂貴的光達或高精地圖。
特斯拉Robotaxi試點計畫已在奧斯汀展開,分析師實際體驗,服務價格約Uber一半,且駕駛感受更像人類。特斯拉數據,使用Autopilot的車輛,事故率遠低於人類駕駛。然而,目前普遍共識是FSD還需要人類監督的測試階段。

▲ 特斯拉Robotaxi採「大範圍、快速擴張」策略。(Source:特斯拉)
相較前兩者,通用汽車旗下Cruise則是反面案例。舊金山發生數起事故後(包含一起拖行行人嚴重事件),加州車管局(DMV)以對公共安全構成威脅為由,吊銷自動駕駛執照,迫使Cruise暫停全國自駕業務。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也展開多項調查,涉及車輛對行人謹慎度不足,以及無預警急煞等問題。Cruise挫敗突顯自駕計程車商業化的嚴峻挑戰:技術風險、監管障礙、公共信任,以及高昂的研發成本。
總體看,自駕計程車普及時間表可能落在2040~2060年代。早期效益,如為富裕非駕駛者提供移動便利,可能在2030年代實現,但要達到降低交通壅堵、普及平價服務等大規模效益,有待技術成熟與成本下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