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定義科技產業的蘋果，在 AI 浪潮中步履蹣跚。Wedbush 分析師 Dan Ives 在今年 WWDC 大會後報告直言：「未見 Apple Intelligence 有任何重大進展」。
這並非偶然現象。從華爾街分析師、知名外媒到科技觀察家，多方分析指向同一個結論：蘋果面臨不只單純技術落後，而是制度性困境。
算力與規模的絕對劣勢
數字不會說謊。當微軟、Google、Meta今年紛紛砸超過3,000億美元建設AI基礎設施時，蘋果卻選擇租借對手的算力。差距到底有多大？蘋果僅有約5萬顆「過時」GPU，競爭對手卻有數十萬顆。更致命的是模型規模：蘋果旗艦AI模型僅30億參數，競爭對手動輒數千億。即使蘋果聲稱媲美ChatGPT的1,500億參數模型，也因容易產生幻覺而至今未發表。
這種差距是數年投資不足的必然結果，且無法短時間內彌補。
隱私承諾成了技術枷鎖
蘋果引以為傲的「隱私優先」策略，AI時代卻成了絆腳石。為了AI鎖定在設備端，模型必須「瘦身」適應晶片限制，嚴重限制精確度與多模態。
即使推出號稱保護隱私的「Private Cloud Compute」，底層模型仍缺乏現代AI的真正推理能力。諷刺的是，蘋果最終被迫採用第三方ChatGPT，這種情況下，又談何隱私保護？這種「圍牆花園」（即讓用戶只能使用自家產品和服務的封閉生態）策略過去有力保護蘋果利潤，現在卻將自己擋在AI革命之外。
組織文化的系統性災難
蘋果的保密文化對AI開發也是災難性。AI需要開放研究協作，但蘋果卻有嚴重組織孤立問題，部門各自為政。
最明顯的證據是承諾會系統性跳票。蘋果WWDC 2024宣布Swift Assist，整合至Xcode 16的AI驅動寫程式助理，能以自然語言提示產生程式碼，蘋果承諾「今年稍晚」推出，但完全從產品藍圖消失。
Siri改革被形容為「難看且令人尷尬」的延期，多項AI功能延後至2026年，工程與行銷部門可說完全脫節。
2018年從Google挖角的AI主管John Giannandrea帶來頂尖學者，但Siri和蘋果AI並未大幅改變。大部分AI投資反流向自駕車，耗資數十億美元卻從未推出的專案。
開發者社群的信任嚴重受損，現在都將蘋果發表會視為「可能」發表的預覽，而非實際承諾。
蘋果信仰開始動搖
投資人耐心也耗盡。蘋果今年股價下跌約18%，更危險的是用戶流失。2025財年第一季，iPhone大中華區銷售額下滑11%，遠低於市場預估。
流失是漸進式的。科技愛好者因Siri限制而沮喪，專業人士轉向有Gemini的Google Pixel，高度依賴AI助理的年輕用戶，將iPhone視為「父母輩手機」，技術合格，但與時代脫節。國際競爭對手以更低價格推出AI設備時，蘋果高階定位面臨挑戰。
AI驅動的未來，品牌忠誠度只會持續到設備感覺過時的那刻。對許多蘋果用戶來說，那時刻越來越近了。
分析師Dan Ives強調，對蘋果而言，今年是AI變現的關鍵年。庫克與團隊最終不得不以大型AI收購啟動策略。「我們對蘋果做對這件事持高度信心，但他們的時間窗口非常緊迫，必須盡快想清楚。」
用戶流失並非因蘋果產品不夠好了，而是未打造出AI時代最重要的產品。WWDC 2025看來並沒有扭轉頹勢，故遭遇1990年代以來最嚴峻的挑戰。
問題是，蘋果還有多少時間證明自己？
- Apple WWDC 2025: Stock Down As Event Concludes; AI Will Take More Time
- How Apple Lost the AI Race Ahead of WWDC 2025
- It’s Time for Apple to End Its Culture of Secrecy
（作者：王貞懿；本文由《商業周刊》授權轉載；首圖來源：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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