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 Google 母公司 Alphabet 表示，無人機成功試飛 10 萬次。
首個達成「10 萬」成就的無人機快遞
小型無人機自誕生以來就被賦予很多想像，空拍、特技表演、遠程勘測……人們想用這台四軸飛行器挖掘更多航空價值，「送貨」應是大家對無人機的最終幻想。
相信看過《哈利波特》的人都幻想過這場景：某天醒來，一隻雪白的貓頭鷹站在窗邊，用爪子敲打玻璃，嘴上還叼著蠟封牛皮信，通知你被霍格華茲錄取了。也許你窮極一生都等不到嘿美，但不要灰心，主動巡航、點對點的派送服務不需魔法也能實現，只是降落在屋頂的不是貓頭鷹，而是無人機。
無人機送貨並不是新概念，早在 2013 年，電商巨頭亞馬遜就提出 Prime Air 無人機送貨計畫，Google、UPS 等能叫得出名字的科技、物流公司都有發表過類似無人機送貨解決方案。
▲ 亞馬遜概念影片。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天空依然寧靜，已站在未來的我們沒能等到會飛的車，也沒等到會飛的快遞員，紅極一時的無人機送貨概念就像曇花一現。
就當大家快要遺忘這幻想時，Alphabet 宣布旗下無人機派送公司 Wing 突破 10 萬筆訂單里程碑，人們這才發現，世界另一個角落有不一樣的天空。
（Source：達志影像）
Wing 主要在美國、澳洲和芬蘭 3 國經營無人機送貨服務，澳洲洛根市（Logan）取得最大成功──總計10 萬筆訂單超過 5 萬筆是洛根市。
洛根市並不是大城市，面積為 958 平方公里，人口約 30 萬，是典型的澳洲郊區城市。不過平靜的郊區上空並不平靜，自 2019 年 Wing 在這裡放飛第一架無人機之後，洛根市上空每天都會有無人機穿梭上百次，大部分時候都是解決市民的「口腹之需」。
據 Wing 統計，去年 Wing 無人機共在洛根市運送 1 萬杯咖啡、1,700 包零食和 1,200 隻烤雞。訂單平均運送時間 10 分鐘，最快訂單為 2 分 47 秒，比開車去麥當勞得來速取餐還快。這不難解釋 Wing 在洛根市流行：地廣人稀的郊區城市，利用無人機送貨幾乎是最方便和快捷的購物方式，你要做的只是在家裡悠閒地下單和等待。
當然 Wing 並不是什麼都能送，當用戶要採購東西，需先下載 Wing 官方 App 挑選商品。App 僅提供咖啡、零食、壽司、蛋糕、寵物食品和運動服裝等輕量貨品，由於 Wing 運力只有約 2.7 公斤，不能指望運送冰箱。
為什麼這麼多無人機送貨概念方案，唯獨 Wing 能真正落地呢？這要從 Wing 運作模式說起。
無人機送貨的核心：安全、安全還是安全
▲ 時速可達 110 公里。
Wing 無人機長得很有特色，像滑翔機和直升機合體──機身左右各有 6 個懸停旋翼，還設計機翼和 2 個巡航旋翼，讓無人機既可垂直升降和懸停，又能橫向飛行時平穩巡航。
為了盡可能降低無人機意外墜落對人的傷害，Wing 機身用泡沫材料包裹，重量很輕。Wing 表示，整機設計工作是由維吉尼亞理工大學等機構一起合作完成，測試飛機安全性。
Wing 會控制在距離地面 30~40 公尺低空區域飛行，且遵守城市空域管理，基本不會對載人飛機造成影響。確保降落安全性是無人機送貨最大難題，通常無人機需用感測器找到空曠安全的地方降落，但地面情況太複雜，想安全降落是工程難題。
因無人機派送區域通常都是住宅區，即便降落點再空曠，誰也不敢保證降落時不會有好奇的小孩或寵物衝出來攻擊。
Wing 找到巧妙的解決方法──用繩索代替機身升降。
機身的下方有個收縮繩索的裝置，飛行時繩索會盡可能縮緊，保證不會弄丟貨物，到達派送地時，無人機會降到離地面 7 公尺低空懸停，再放下繩索投放貨物。
當貨物接觸到地面，就會從特殊的鉤子分離，無人機再收緊繩索升空。收貨過程用戶都不會接觸到無人機，只要在旁靜靜看繩索升降，兩者保持安全距離，不僅避免飛機升降時意外，派送效率也更高。
解決派送問題，Wing 還需解決另一個棘手難題：怎樣安全自動將貨物運送到用戶指定地點？兩點間直線最短，因此空中貨運能用比陸運效率更高的直線路線運輸。
然而與常識相悖，大多數情況下，無人機派送都不會簡單粗暴直線飛行，因缺乏路線規劃的空中交通非常可怕，就像有人空中開碰碰車，說不定哪天兩架飛機就撞在一起，後果不堪設想。
也就是說光有「車」還不夠，人們還需要在空中規劃出「路」及相應的交通秩序，無人機才能安全地在天上飛行。靠 Google 地圖的 Wing 有天然優勢，很快建立起 Unmanned Traffic Management（UTM，無人駕駛交通管理）系統，統一協調管理飛行器。
Wing 無人機每次起飛前都會在 UTM 系統支援下，綜合考慮天氣、障礙、空域管制等自動規劃安全的取貨、送貨路線，再出發前往取貨地點。訂單完成後，Wing 無人機會自動回程，降落在充電板充電，其他訂單由別的無人機執行，調度方式像極小型機場。
離無人機快遞還有多遠？
Wing 發言人喬納森‧巴斯在接受 The Verge 採訪時提到，Wing 想把洛根市成功模式複製到其他人口密度和洛根差不多的城市，如紐爾良、曼徹斯特、佛羅倫斯等。
有趣的是，像紐約、東京等人口稠密的大城市並不在 Wing 考慮範圍。喬納森‧巴斯解釋稱，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對無人機送貨並不友善，無人機很難找到沒有樹枝、電線桿和招牌的空曠位置投放貨物。
無人機快遞本質上是解決「快遞最後一公里」的方法，成功與否不僅受技術、政策影響，還跟城市的物流體系息息相關。相比空曠的小城市，無人機確實很難在大城市的水泥森林穿梭和歇息，這對無人機派送安全性和容錯率有更嚴苛的要求。
無人物流公司確實可在城市設立集中點集中投放商品，但一番操作下來，用無人機的成本並不比城市快遞末端人力成本便宜多少，甚至還更貴。無人機更像鳥，在高樓林立的大城市很難找到「棲息地」。
維吉尼亞理工大學報告提到，當一個城市的無人機投遞系統投入使用 5 年後，每個消費者平均每年節約 56 小時購物時間，零售業參與者可平均每年增加 208,000 美元銷售額，城市平均每年可以減少 113,900 噸二氧化碳。
省時、增收、環保，這些正面效益吸引到很多物流公司參與這次科技升級的浪潮之中，但執行時遇到的技術和法規問題又像一記悶棍，將視無人機技術為物流唯一未來的公司打醒。
例如 Wired 就曾報導亞馬遜 Prime Air 團隊今年初大幅裁員，與 5 年前第一次試飛成功時相比，Prime Air 近幾年來聲勢甚微，很大原因是亞馬遜工程師還未能解決無人機的空中管理和安全投遞問題，導致過長計畫週期並沒有帶來合乎預期回報。
目前來看，無人機送貨還有各種局限性，缺乏低空管理法規的城市還沒準備好迎接它，具落地條件的郊區又很難養活。無人機送貨就和自動駕駛一樣，站在全業界瞻望的科技頂點，但登頂階梯現在才剛開始搭建。10 萬筆訂單的里程碑，也許只是登上這階梯的一小步。
（本文由 愛范兒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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