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台南,閃現腦際的不是赤崁樓、億載金城等名勝古蹟,就是擔仔麵、棺材板等美食小吃,還有關廟鳳梨、麻豆文旦等農特產品;現在,又多了一座赫赫有名的「南部科學園區」。
如果你的印象還停留在此,表示不夠瞭解台南。台南億載會會長、桂盟國際董事長吳盈進說,台南不僅是農業縣市、高科技重鎮,也是傳產的故鄉;桂盟是全球第一大自行車鏈條製造廠,每年生產的鏈條可繞行地球赤道 5 圈。
▲ 桂盟國際董事長。
前年,富強鑫精密工業執行長王俊賢與家人到台東旅遊,跟當地人聊天說台南有「機場」,他們很狐疑:機場,是「雞場」嗎?「怎麼連台灣人都不知道,我們真的有飛澎湖、香港啦。」他非常納悶。
尤其這一年來,台積電大手筆投資南科、股價頻創新高,這座護國神山的耀眼光芒幾乎遮蓋整座城市,也讓傳產相形黯淡無光。
但外界卻有所不知,台南不是只有台積電,還有許多寫下新傳奇的中小企業,一座座看似不起眼的鐵皮屋工廠,曖曖內卻含著「台灣之光」。
不要小覷傳產的競爭力,台南是汽車及零件、金屬製品(以扣件為主)、機械設備製造三大產業的重鎮,共有 3,612 家廠商。
台灣的汽車零組件能聞名遐邇,1952 年設立的東陽實業居功不小,目前是全球 No.1 的汽車 AM(售後維修)塑膠件製造商,保險桿市占率勇奪世界第一。
台南還孕育出車燈產業聚落,台股車燈三雄:大億、堤維西、帝寶,前兩家同屬大億集團,都落腳台南,連鹿港小鎮起家的帝寶也跑到台南設廠。目前大億是台灣第一大 OEM 車燈廠,帝寶與堤維西主打 AM 市場,都是國際級企業,產值互有輸贏,2019 年提維西營收 175.4 億元,領先帝寶。
稱霸全球的車燈製造基地,也培育出隱形冠軍企業,龍鋒就是全台的改裝車燈大王,經理張佑恩說,自創品牌「鷹眼」(Eagle Eyes)行銷全球,訴求安全、節能及個性化的車燈累計超過 1 萬種,平均每年研發新品超過 200 件。
▲ 特斯拉電動車都採用台南的扣件。
汽車零組件業還輻射至扣件產業(螺絲螺帽),台灣是世界第三大螺絲螺帽出口國,2019 年出口額達 1,440 億元(48 億美元),占全球 10.8% 市場,台南就占有一席之地。
恒耀關係企業董事長吳榮彬說,「高雄岡山以北、台南仁德以南,涵蓋台灣九成以上扣件產值」;吳盈進則與有榮焉說,「很多人都不知道,台灣是先有扣件業,才有中鋼。」
▲ 恒耀關係企業董事長吳榮彬。
全台前三大螺絲螺帽製造業者:三星科技、恒耀關係企業都在台南。三星於 1968 年率先在台「快速、大量」生產螺帽,帶動螺帽產業蓬勃發展,成就台灣為「螺帽王國」,年出口值占台灣螺帽總出口額三分之一,攻占全球近一成版圖,至今仍是全球產能最大的「單一」螺帽廠。
連特斯拉電動車都採用台南的螺絲螺帽,雖然廠商礙於保密條款,不能對外曝光,也由此可見「MIT」的品質。
台南也是塑膠機器產業重鎮。根據台灣機械工業公會的資料顯示,2019 年台灣塑橡膠機械業產值約 300 億元,台南貢獻超過五成。
2021 年 3 月將就任機械公會理事長的魏燦文,他也是台灣第一大塑膠押出機「鳳記國際機械」的董事長。「台南永康、關廟一帶是塑膠機大本營,周圍產業聚落車程不超過 30 分鐘,業者需要的零配件,兩、三天就可交貨,」今年 68 歲的魏燦文說起塑膠機業,眼神炯炯有光。
67 年來,鳳記頻頻刷新自己的紀錄。創辦人魏全城研發出全球第一台製造「一層雙色」紅白袋的機器設備,這種紅白袋至今仍深受菜市場、商家喜愛,甚至紅到東南亞地區,被視為「地表最強」塑膠袋。2019 年幫客戶製作出 3,000 公升大的中空桶押出機器,創下全球最大容量的塑膠桶紀錄,一台要價 8,000 萬台幣;2020 年還為台灣搶下單價 1.5 億的機器訂單。
而台灣第一大塑膠射出廠「富強鑫精密工業」也在台南,就在距離鳳記不到 12 公里的關廟區。
富強鑫 2010 年已升級為射出成型解決方案的提供者,抓住電動車輕量化的趨勢,低調研發出水平多色機技術,目前全世界僅有三家,富強鑫代表台灣,搶下唯一席次。還製作出類 PC 車窗,重量僅傳統車窗的二分之一,BMW I3 已率先使用。
台南產業愈發多元,締造不少傳奇事蹟
如果說塑膠機改寫了台南永康、關廟的命運,森鉅科技材料則是「歸仁之光」,所研發的利基型商品毛利率達 35% 以上,高獲利不斷吸引日本、韓國、中國等廠商搶進,卻在 2~3 年後逐一撤退,森鉅至今仍是全球最大貨櫃車「鋼塑複合板」的製造商。
不要以為台南的傳產只會守舊不會創新,全球第一大 Youth 沙灘車 ODM 廠商「宏佳騰」,就是來自台南的山上區。
宏佳騰動力科技董事長鍾杰霖打下沙灘車市場後,返回台灣圓夢,投入電動機車市場,2019 年 8 月底上市第一台智慧電車,並推出台灣 50 年來,首部有自動導航功能的機車,2020 年即超越老大哥,成為第二大電動機車品牌。
宏佳騰不再是機車代工廠,而是結合科技、物聯網的智慧電車廠,正大步從 MIT(台灣製造)邁向 BIT(品牌台灣)的道路。
其實,台南還有很多閃閃發光的星星,光億載會(台南最大的企業聯誼組織)就有 83 家會員廠商,其中 54 家是上市櫃公司,市值達 5,400 億台幣。
從農漁業、傳統加工業,再到高科技業,台南的產業愈發多元,也締造不少傳奇事蹟,但吳盈進也坦承,產業剛好走到轉型十字路口,最近億載會正在思考如何藉助「大南方計畫」、「產學、新創媒合」,搭上南科高科技產業的浪潮,讓更多企業躍上國際舞台。
(本文由 遠見雜誌 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