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矽谷公司傳統，蘋果不再限制員工公開討論薪資

未來在矽谷，和同事談論薪水將成為「正常之事」。

今年 9 月一群蘋果員工發起，旨在曝光公司種族主義、性別歧視、不平等、恐嚇騷擾、職場 PUA 等問題，促進職場平等的 #AppleToo 運動。兩名主要召集人之一被開除，另一人上週宣布離職。蘋果 CEO 提姆庫克寄信給員工要求保密，被氣憤員工馬上爆料給媒體。

儘管仍有許多問題待解決，但蘋果最近還是退一步。路透社報導，19 日蘋果寄發全體員工信：員工有權利就薪資、工作時長和工作環境等公開自由討論，且可照自己舒服的方式進行，無論內部還是外部管道都沒問題。

這是這麼重視保密的蘋果，對員工言論自由最大的讓步。

有些祕密終究守不住

很多人不知道，員工討論工資、工時和工作環境等，美國和加州勞動法律有給予保障，而大公司實際操作卻不是這樣。由於蘋果產品的特殊性，保密原則深入員工骨髓，從產品保密衍生的，就是員工不能輕易在公共場合談論工作，所以蘋果員工對公司文化和工作環境的批評很少傳到外界。

▲ 蘋果員工就職歡迎信 2014 版。（Source：Quora）

#AppleToo 運動目標之一，就是讓種種不平等昭然若揭，包含指責公司限制員工討論薪資。這訴求也和法律一致，《國家勞資關係法》（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Act）保護員工與公司集體協商的權利，公開討論薪資當然是員工集體協商行為之一。據法案第八條（9 U.S. Code §158），公司限制員工討論薪資、工時，屬於不平等勞工待遇。

然而很多公司和員工簽署的合約都有這種保密條款，限制員工談論薪資、工時等工作環境資訊，類似以下這種：

這次為何蘋果願意讓步？答案可能和連續多起蘋果員工的勞資糾紛有關。

自 8 月以來，算入 #AppleToo 兩名召集人 Cher Scarlett 和 Janneke Parrish、9 月被開除的蘋果高階工程專案經理 Ashley Gjøvik，以及尚未公開身分的 AppleCare 員工案件，美國國家勞動關係委員會（NLRB）收到至少七份蘋果員工申訴。

NLRB 為美國勞動法監管、調查和執法機構，代表申訴員工與蘋果談判。如果無法和解，也能動用國家權力，對蘋果提起勞動法訴訟。

蘋果已和 Scarlett 和解，其他申訴尚不知結果。不過可看出蘋果的想法：盡量和個人達成和解，大事化小，不惜一切代價避免官司擴大到與政府對立或高額罰款，同時告知員工公司有讓步。

蘋果工資曝光

接下來看看，身為世界最強消費電子公司的蘋果，員工薪水究竟如何。像蘋果這類矽谷大公司，每年都會招募大量外籍員工。美國法律規定，公司為外籍員工申請簽證時，必須向政府公開招聘職位薪資。這些數據會被美國外籍勞工認證處公開。

據最近公開，蘋果外籍員工最高工資為一名在加州工作的傑出工程師（Distinguished Engineer），底薪（僅工資，不含補貼和股票激勵）為 35 萬美元；最低工資於蘋果德州辦公室，兩位外籍會計年薪 10.65 萬美元。以下數字僅是底薪，工程師高額股票收益和獎金沒有算在內。

軟體工程類：

• 系統軟體工程師（SDE for Systems）12.8 萬至 22 萬美元
• 系統設計工程師（Systems Design Engineer）12.9 萬至 19 萬美元
• 應用軟體工程師（SDE for Applications）17.4 萬至 19.4 萬美元
• 機器學習工程師（ML Engineer）13.5 萬至 25 萬美元
• 機器學習研究工程師（ML Research Engineer）15.4 萬至 21.1 萬美元
• AR / VR 軟體工程師（AR. VR SDE）12 萬至 24.6 萬美元
• 數據科學家（Data Scientist）16 萬至 18.2 萬美元

硬體工程類：

• 硬體系統工程師（Hardware Systems Engineer）15 萬至 18.8 萬美元
• ASIC 設計工程師（ASIC Design Engineer）11 萬至 19.5 萬美元
• 硬體開發工程師（HDE）13.5 萬至 19 萬美元
• 廠務工程師（FE Engineer）13.9 萬至 20.9 萬美元
• 晶片後端設計工程師（SoC Physical Design Engineer，P&R）14.5 萬至 17.6 萬美元

工業設計類：

• 工程專案經理（EPM）12.9 萬至 18.1 萬美元
• 生產品質工程師（MPE）12.5 萬至 14.5 萬美元
• 產品設計工程師（Product Design Engineer）14.5 萬至 22 萬美元

至於 CEO 庫克 2020 年薪資為 1,477 萬美元，300 萬美元底薪、1,073 萬美元獎金，103 萬美元其他獎勵：

COO Jeff Williams 和零售業務兼人力 SVP Deirdre O′Brien 2020 年總收入分別為 2,625 萬和 2,627 萬美元，細項均為 100 萬美元底薪、357 萬美元獎金，2,165 萬美元股票：

看起來庫克薪水比部屬還少，但其實他拿到更多董事會股票獎勵，沒有算在薪資內。庫克去年個人總收入約 2.65 億美元，其他高層個人總收入約 4,500 萬美元。

除了蘋果，全美最大數位貨幣交易平台 Coinbase 也對矽谷常態發起挑戰，首席人力資源長 5 月表示，不再於招募員工時談判薪水，也即所有新舊員工，只要同資歷和同職位，薪水都一樣。這意味 Coinbase 員工薪資完全公開透明。

可預見的是，整個矽谷對薪資待遇的討論，隨著 Coinbase 和蘋果態度轉變，將更開放。這對較不擅長談判薪水的工程師來說絕對是好事，較內斂的員工有更大機會拿到和其他同事一樣的薪資。

不管怎樣，這次矽谷薪資的公開化、平等化行動有大進展，可能徹底顛覆矽谷員工不能公開討論薪水的潛規則。

（本文由 品玩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pixab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