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殺了鰻魚？搶救瀕危物種大作戰

新年伊始，象徵喜慶與活力的鰻魚飯是許多日本民眾在新年參拜後的人氣美食。其實不只日本，世界各地都發展出鰻魚飲食文化，畢竟是有 6 千至 7 千萬年歷史的生物。但曾幾何時，棲地環境惡化、人類過度捕撈，40 年前還十分常見的鰻魚，如今竟是岌岌可危的物種。

鰻魚飯簡單，鰻魚不簡單

營養豐富的鰻魚是庶民美食，日本除了節日慶典享用蒲燒鰻魚飯，也有在「土用丑日」，也就是一年最熱時節吃鰻魚補身的文化。部分歐洲國家則習慣製成燻鰻食用。至於南半球的紐西蘭，鰻魚是毛利人重要食物之一，可說和人類的淵源已久。

鰻魚已在地球存活6千至7千萬年，且並未太多樣化，包括亞種（subspecies），全世界只有19種淡水鰻（Genus Anguilla）。法國國家自然博物館專家弗恩頓（Eric Feunteun）表示，某些方面來說，鰻魚是超級適應環境的生物，能在大多數魚類找不到食物的地區繁殖，幼鰻能以「海洋雪」（marine snow）為食，也就是水中漂浮的死亡與腐爛動植物物質。

7千萬年歷史，40年衰退

正因如此，這種古老生物一直伴隨人類成長，直到40年前仍非常普遍，法國甚至視為滋擾者，對鮭魚群和釣魚線造成破壞。然而短短不到半世紀，情況翻天覆地，歐洲鰻魚數量只剩1960~1970年代10%，列入國際自然保育聯盟（IUCN）「極危」（CR）名單。日本鰻也在2014年成為瀕危（EN）物種。

是什麼威脅鰻魚族群？專家認為，棲息地流失、過度捕撈、污染與遷徙障礙都是主因。儘管鰻魚壽命很長，但對鰻魚如何繁殖仍有許多未知，確切的鰻魚產卵地點始終成謎，直到2009年才發現，日本鰻的孵化地點是在北馬里亞納群島（Mariana Islands）西方，距日本沿岸約2千到3千公里。

殺光鰻魚的兇手是誰？

由於鰻魚難以人工養殖下繁殖，透過人工授精雖可行卻代價昂貴，因此過度捕撈確實會對鰻魚成長造成壓力。自2012年以來，日本、中國、台灣與南韓在保護各自水域發現的日本鰻魚方面合作，包括制定捕撈配額，齊心保護鰻魚。歐洲國家受瀕臨絕種野生動植物國際貿易公約（CITES）規範，也訂有嚴格捕撈配額，歐盟並從2010年實施出口禁令。

但專家說，光靠限制捕撈不夠。鰻魚複雜的生命週期易受人類活動影響，淡水棲地的河川污染與環境惡化都帶來衝擊。弗恩頓表示，殺蟲劑、藥物和塑化劑對水道的污染影響更大，包括鰻魚的繁殖力。

別讓鰻魚飯美味成傳說

永續鰻魚組織（Sustainable Eel Group）主席柯爾（Andrew Kerr）表示，鰻魚棲息地破壞，歐洲有四分之三濕地排乾，阻礙魚類洄游的河川屏障如水壩，會截斷鰻魚的遷徙路徑，鰻魚甚至卡死在水力發電廠的渦輪機內。柯爾認為，人類基本上摧毀了鰻魚的棲息地，這才是真正殺光牠們的原因。

儘管各界採取行動保護岌岌可危的鰻魚，但鰻魚的美味與日益稀少註定牠不得安寧，成為偷捕與國際走私的黑市目標。據世界自然基金會日本分會（WWF Japan）估計，日本養殖鰻魚有約40%~60%是非法來源，這對各國鰻魚保育大計是一大傷害。如果人類不加緊努力，隨著鰻魚日益減少，終有一天鰻魚飯的美味將成為後代子孫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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