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升遷只因不是主管的教友?Google:這不能怪我

作者 | 發布日期 2022 年 06 月 22 日 8:30 | 分類 Google , 人力資源 , 職場 line share follow us in feedly line share
無法升遷只因不是主管的教友?Google:這不能怪我


矽谷大公司升職加薪向來不容易,不僅要更努力做好工作打理人際關係,還要運氣好分派到「Impact(影響力)大」的計畫。然可能很多人都沒想到,還真有「邪門歪道」,有人竟然僅因和部門總監宗教信仰一樣,就能輕鬆進公司還連升好幾級。

近日一樁訴訟暴露 Google 某部門被「邪教」滲透,觀者譁然。誰也沒想到看起來很正常甚至不起眼的部門竟然有這麼多祕密。

某總監同時也是「朋友聯誼會」 (the Fellowship of Friends)資深成員,將教友安插進團隊,還開啟升職加薪快車道,甚至還利用職權用 Google 的錢付給妻子和兒子。某總監還在各種 Google 活動場合安插教友當供應商,明明有嚴重利益衝突,卻從未向 Google 如實匯報。

一切本來暗中進行,直到某外包人員(TVC)發現端倪,剛準備上報就被人力公司開除。一怒之下這名外包員工以職場歧視、非法終止合約、職場報復等為由,將 Google 和外包公司一起告上法庭。

教友升職快車道

1990 年代荷蘭人 Peter Lubbers 移民到美國,雖只會做木工、修理籬笆等,為了拓展工作機會,他下了個重要決定:自學程式語言。

2012 年他成功通過面試並加入 Google。據他的 LinkedIn 頁面,2014 年參與創辦 Google Developers Studio,專門協助其他團隊製作產品宣傳影片。隨著 Google 業務擴張,各種內外管道對宣傳影片的需求與日俱增,GDS 團隊也不斷擴大,Lubbers 也升到總監(Director)之位,一切都進展順利。

據 GDS 前員工、2021 年 2 月被開除的製片人 Kevin Lloyd 說法,Lubbers 其實是邪教組織滲透 Google 的已知最高層級員工。且他藉各種方式,搬移金錢給其宗教組織。他任人唯親,GDS 團隊安插大量教友,還大開教友升職加薪快車道。他還安排親人進入 Google,賺公司的錢,讓教友成為 Google 活動的供應商。

揭發者 Lloyd 在 2017 年經外包公司 Advanced Systems Group(ASG)到 GDS 部門上班,負責製作影片,服務團隊包括 Google Firebase DevRel、Flutter、TensorFlow 等。某次閒聊,直屬上司 Gabe Pannell 告訴 Lloyd 自己和 Lubbers 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之後 Lloyd 和很多新同事閒聊時驚訝地發現,這幫人的老家怎麼全來自同地區:加州 Oregon House。Lloyd 開始感覺異樣:這絕對不是巧合。更別提有位同事告訴他,Oregon House 是某個「邪教」的大本營,這讓他更覺不對勁。

他開始搜尋 Oregon House 的資料,果不其然找到「朋友聯誼會」(the Fellowship of Friends),號稱崇拜高雅藝術、希望開啟全新能力在地球毀滅時活下來成為人類火種的詭異教派。

Lloyd 發現遇到的 25 位同事,至少 12 人確定是朋友聯誼會的成員,且很多教友都是經 ASG 外包進入 Google。這些人根本不適任:如本土化業務通常要求負責人了解多種語言,但 GDS 本土化負責人 Hillary Pierce 卻只會說英語;另一位教友 Sean Searle 之前做園藝,卻因是 Lubbers 熟人,進入 GDS 擔任專案經理,且他沒有任何專案管理經驗。

Lloyd 感覺事情不對,必須跟公司檢舉,但又對法律不了解,擔心如果站出來質疑會被說是歧視宗教,故先忍下來。但接下來的事讓他怒了。沒過多久,這些教友同事都成功轉成 Google 正職員工,自己卻一直還是外包人員。

Lloyd 訴狀表示工作勤勞踏實,也收到長期合作的 Firebase、Flutter 等團隊協作者稱讚,各種公開場合都經常被叫「Googler」;在公司工作三年多,卻只升職一次(加了兩次薪),且工作合約還是一直在外包公司 ASG;同時其他同事卻不到一兩年就轉成正職。

Lloyd 剛進公司時是向 Gabe Pannell 匯報──這本來就很奇怪,因據 Lloyd 觀察,他和 Pannell 做的工作一模一樣。離譜的還在後面:Pannell 來 Google 上班後一路開掛,只六個月就從「製片人」、「高級製片人」一路升職為「執行製片人」,且成功轉成 Google 正職員工。到了 2019 年,Pannell 又再次升至「執行製片總經理」,在 GDS 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起訴書提到,Pannell 有情緒控制問題,經常上班喝酒、嗑藥,言語攻擊同事。Lloyd 說曾經在拍片時看到 Pannell 明顯喝醉了,不僅干擾拍攝工作,甚至不滿意向演員砸東西。2018 年公司活動,Pannell 大聲表示某同事「沒用」「應被開除」,儘管當事人就在距離 Pannell 不到 3 公尺的地方。而那同事真的很快就被解雇了。

為什麼 Pannell 升職如此快,還獨斷專行,各種糟糕行為卻被容忍?原來 Pannell 和 Lubbers 是教友,關係還很好,兩人和朋友聯誼會教主 Burton 曾一起拍照(下圖)。

▲ 左二到左四:Lubbers、Pannell、教主 Robert Burton。(Source:Gerald Pannell)

掏 Google 的腰包,為教友謀福利

Lloyd 在法庭稱 Lubbers 不僅安插教友進公司,還有各種和 GDS 相關活動特地選和聯誼會關係密切的企業當供應商,僱用教友甚至親友擔任工作人員。Lloyd 發現,Google 曾多次選擇 Oregon House 的酒莊為活動酒品供應商。這些活動不僅限 GDS,還包括許多 Google 活動──相當於 Lubbers 多次「圖利」這座酒莊,供應商名單順序還很前面,讓 Google 其他活動也有更高機率選中它。

Lloyd 起訴書稱 Lubbers 各種「牽線搭橋」,Google 活動時僱用和聯誼會關係密切人士當工作人員,如攝影師和調酒師等;甚至 Lubbers 還常讓妻子以工作人員身分參加 Google 活動,賺取工資。

妻子並不是 Lubbers 唯一拉進公司的親友,Lloyd 指 Lubbers 兩個兒子有一個以自由工作者(freelancer)接 GDS 案子,另一個兒子則常以專職 DJ 現身 Google 活動。

除了嚴重利益衝突行為,起訴書提到:GDS 團隊某「音響工程師」Peter van Staten 在 Oregon House 家中有套「頂級」音響系統,可能是由 Google 全額或部分支付的。Lubbers 矢口否認,表示音響系統是 Google 淘汰不用的,如果不送給同事可能就扔掉了──這確實頗浪費,但即便如此,這麼做仍有嚴重偷盜公司財產的嫌疑。

根據調查聯誼會結果,除了要求成員上繳月薪 10%,這批因 Lubber 進入 Google 的教友年薪都不低,Lubbers 本人更可能達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美元。加上 Lubbers 各種圖利親友,結果就是 Google 等於「捐給」這些企業及聯誼會本身至少上百萬美元──這還只是保守計算。

▲ 曾被控性侵男性的教主 Robert Burton。(Source:UltraEdit,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Lloyd 經過太多事之後實在忍不住報告 ASG 的上司,希望上司報告 Google 高層。沒想到這上司(有極大可能)又是教友,跟他說會處理,私下卻向主管及 ASG 打小報告。於是去年 2 月 Lloyd 被 ASG 毫無理由解雇。解僱不僅 Lloyd 驚訝,也讓 Google Firebase 等共事員工非常詫異,都要求恢復 Lloyd 職位,卻一直沒有結果。教友全都升職加薪,轉成正職,平步青雲,財務自由……Lloyd 直到被解僱的前一天,都是沒名沒分的「外包人員」。

Lubbers 毋庸置疑是聯誼會重要成員,但他不是第一次挖任職公司的錢:2008 年聯誼會就曾捲入另一家外包公司 Kelly Services 職場歧視醜聞,巧的是,Lubbers 當時就在這家公司工作。由於有關企業破產關門,聯誼會雖是停運狀態,但一些報導過聯誼會的媒體人士表示,這邪教仍正常運作。

ASG 總裁 Dave van Hoy 表示,Lloyd 的指控都是無中生有。

Google 發言人稱,公司一直有避免職場歧視和利益衝突的政策,且法律禁止招聘時詢問求職者的宗教信仰。「當然我們會深入調查。一旦發現違反政策的情形,就會有動作。」

(本文由 品玩 授權轉載;首圖來源:shutterst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