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一家小六升國一補習班開放劃位第一天,許多家長冒著寒流徹夜排隊,這個場景愈來愈像韓國。韓國是高度競爭社會的先驅,幾乎每個家庭無論貧富,都會讓孩子上補習班,負擔得起的就讀私立學校,在競爭性如此強烈的背景下,韓國也是生育率最低且高自殺率的國家。
去年,韓國私立高中平均每年費用約台幣 20 萬元,最貴的私立高中一年包括學費、入學金、食宿費和課後項目費,每位學生超過新台幣 67 萬元。相比韓國公立高中自 2021 年起實施學費和教科書免費,私立高中費用大約是普通公立高中的 18.5 倍。
對韓國家庭而言,補習班已經成為一種正規教育,去年上半年,有四名或以上成員的家庭,平均每月在私立教育上花費 1.3 萬台幣,比去年增長 7%,四年來增加 86%。孩子就讀多所補習班的家庭感受更大壓力。即使家長抱怨補習費用已經影響生活品質,但他們別無選擇。在韓國,98% 的家長都會為孩子聘請家教或支付課外課程費用。
生育率低、自殺率高
私立教育蓬勃發展的背景,就是高度競爭。韓國人幾乎從搖籃開始就在競爭,從幼兒園兒童到家庭主婦,各個年齡層、性別和社會地位的人,都以增強競爭力為生活重心。年輕一代在無數私立機構中花費很長時間,以被名牌大學錄取,畢業後加入頂尖公司。再加上不必要的長時間工作和高昂的住房成本,使得許多女性基本上拒絕生孩子。
美國作家 Mark Manson 上傳題為「韓國如何成為世界最容易自殺的國家」影片,提到韓國獨特的儒家思想和資本主義的融合,導致韓國高精神疾病發病率,更不用說韓國自殺率。
檀國大學心理學教授也表示,根深蒂固的東亞儒家文化,是根據個人和群體的成就、教育狀況和對單一集體社會規範的遵守程度來進行比較,而在韓國社會,有一套不言而喻的標準來衡量一個人的成功,例如你住的公寓有多大、你在哪家公司工作、你的孩子過得怎麼樣,甚至你穿什麼牌子的衣服。
同時在某種程度上,韓國社會的結構鼓勵吹牛,讓別人羨慕,使追求物質生活的舒適成為大眾追求的目標,而試圖滿足這套標準最終會導致焦慮增加,幸福感降低與高自殺率。韓國心理健康中心去年調查 3,000 名年齡在 15~69 歲的人,十分之七的人面臨嚴重的心理健康挑戰,例如嚴重的壓力和持續憂鬱症。
韓國人活在跑步機上
耶魯大學醫學院精神病學助理教授將韓國的競爭性比喻為跑步機,沒有休息或放慢速度的空間。連韓國首爾舉行的反高壓運動,稱為放空 「Space-out」,參與者在 90 分鐘的時間裡不睡著、不看手機、不說話,去年超過 4 千人報名,年齡介於國小二年級到 60 多歲者,由參賽期間靜止心率最低的人獲勝。即使運動宗旨是讓參與者暫時擺脫社會壓力,強調什麼都不做的必要,也設計成競賽,反應韓國人無時無刻不在競爭。
社會只追求單一價值
社會學專家稱,真正的幸福來自遵循自己的價值觀,並在日常生活體現這些價值觀,但韓國社會缺乏「多元價值」,完美的標準只有一種。競爭單一價值,已經變成韓國根深蒂固的文化,專家稱,如果韓國花了 50 年才陷入這陷阱,那麼可能至少需要同樣長時間才能擺脫它,只是到時候人口將減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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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圖來源:Flickr/ITU Pictures CC BY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