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與編劇不惜罷工抗爭，是什麼原因讓 Netflix 不願付版稅？該如何緩解情勢？

「南拳媽媽」成員彈頭曾為周杰倫寫過 6 首詞曲，透露每年有 100 多萬版稅進帳，因他幫周杰倫寫的歌一直持續賺錢。版稅是創作者、演員、歌手賴以維生的重要工具，只要電影歌曲受歡迎，就會在各種場合播放，只要公開場合有用音樂或電視台播電影，或想取得複製、演出作品的權利，都要付版稅（或也可以說是重播費，版稅的一種）。

為什麼版稅對影音、內容產業很重要？

電影需面臨製作方、發行方、電影院三方抽成，票房至少得是電影成本兩到三倍，才「有可能」賺錢。這背景下，大部分電影上映時都在賠錢；賠錢電影中，有部分靠影音光碟租賃銷售、電視播放權等持續進帳，甚至可能翻盤賺錢──當然，要看作品受不受歡迎。

雖然 DVD 與藍光等影音實體碟銷售逐年下滑，但日本、美國兩個傳統電影業大國能崛起，也跟前幾年龐大影音碟銷售市場有關，畢竟電影這種產業要賺到錢的人多，投入的人才會也多。

前陣子電影〈賽德克巴萊〉導演魏德聖與郭台強債權糾紛鬧得沸沸揚揚，也是因這事件，外界才知道〈賽德克巴萊〉版權已跑到郭台強公司中影手上──許多人提醒，雖然〈賽德克巴萊〉票房不佳，中影公司仍可靠販售播映權獲利潤，不過理論上，即使版權在中影公司這邊，魏德聖還是能拿到一定分潤（除非他簽約時自己放棄）。

為什麼 Netflix 不願付多一點版稅？

最近《紐約客》、《財富》等媒體都刊載幾個因串流不再支付或付極少版稅的例子，有〈勁爆女子監獄〉的 Kimiko Glenn 在 TikTok 分享分潤單，年收只有 27 美元；因《六人行》成名的演員編劇，每年都還可從《六人行》獲不少分潤，主要演員一年更可領到數百億美元。

傳統電視以廣告收入為主，只要電視有播放節目，就等於有廣告收入，自然也有利潤可分給製作人員；但 Netflix 等串流服務就不是如此，有些人認為這是串流採取訂閱制的弊病，分潤本來就不如廣告有彈性，但靠抓共同訂閱戶政策奏效，使第二季訂閱戶成長 600 萬、單季淨利達 14 億美元，但就因這種「獲利」，使低分潤政策看起來不太公平。

▲ 從 Netflix 單季製作看，可看出成長趨緩。（Source：Statista）

真正首當其衝面臨版權衝擊的串流服務並不是 Netflix 而是 Spotify，當時小天后泰勒絲無預警把 Spotify 歌曲下架，認為歌手沒有從串流平台拿到該有的利潤──即使 Spotify 訂閱價格低廉，甚至今年都還在虧損，仍要支付歌曲版稅──一般來說是每千次約 4 美元。

版稅都付給別人，卻對自己人摳門？

雖然 Netflix 花許多錢拍攝電影、脫口秀、影集，但也知道只有自家內容不夠吸引觀眾，因此還是大手筆購買其他公司影片，最有名案例就是花 1 億美元買《六人行》一年播放權。

不過比起大手筆買《六人行》播放權，Netflix 花許多錢自己製作內容，卻對製作團隊不很大方。Netflix 與主要演員一定有鼓勵或分潤條款，不會從 Netflix 獲得分潤的都是小咖演員、編劇、幕後人員等較不受注意的角色，換句話說，Netflix 只需每年撥一定比例款項，照比例分潤給這些人就行──雖然會折損 Netflix 的獲利。

但只要 Netflix 大部分獲利來自訂閱制一天，Netflix 版稅就不可能和影音碟租售、電視播放相比──因這些商業效益遠高於串流播放，但兩者卻同時因（盜版）與串流興起衰退。有些人認為離開串流回到電視跟影音光碟，創作者就能有更多收入，但這是天真的想法，今天沒有正版串流，盜版影音將完全侵蝕利潤，就是因為有串流服務「訂閱制」，正版影音才有喘息的機會。

▲ 全球最受歡迎的串流服務版圖。（Source：visualcapitalist）

Netflix 第二季淨利率約 19%，淨利 14.88 億美元，但去年底面臨訂閱衰退時，只要拍攝成本控管沒做好，淨利率甚至連 3% 都不到。如果 Netflix 像 Spotify，真的按播放次數付版稅，Netflix 獲利可能直接變成虧損──況且 Spotify 大都是拿授權，不像 Netflix 會自己拍片，成本支出完全不同。

Netflix 解套法是廣告嗎？

比起廣告機制，訂閱制其實是看似收入穩定，但很難維持的機制。為了保持大量訂閱用戶黏著度，Netflix 除了宣傳，也需大量拍片、大量版權租賃以維持平台片量、用戶滿意持續訂閱的水準。雖然 Netflix 靠不同地區解決「異地共用」，第二季成長 600 萬訂閱，但訂閱用戶已達 2.4 億，要再成長到 3 億非常困難。

訂戶數趨穩定後，就看得見營收天花板了，如果要把天花板推更高，增加訂戶數肯定不切實際，Netflix 選擇只有兩種：廣告業務增長、販售影片版權給其他平台或電視台。

相較有一定廣告業務能力的迪士尼來說，Netflix 還是廣告新手，不可能這階段就將廣告全面放上 Netflix，所謂廣告方案不過是試金石──目標是「如何把廣告推給更多用戶」、「如何建立全球廣告模式」。如果廣告方案大受歡迎，或許現有訂閱方案就不易受廣告影響，但廣告營收沒有逐步填上 Netflix 訂閱數逐步趨緩的坑，將來 Netflix 就有可能把廣告插進所有方案，只是逐步推動、減少增加廣告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