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政府逼汽車製造商打價格戰，卻影響全球車市

基於產能過剩的鋼鐵、鋰電池等，中國政府持續扶植電動車，也拉抬汽車業增長。中國汽車製造商面臨即使虧損也要搶市，有點像 2010~2015 年網路企業增長爆發。強大補貼後，中國汽車面臨過度增長故以低價輸出海外，不過北京政府逐步收回補貼政策後，這些汽車製造商即使虧損，也不得不開啟價格戰以避免收攤。

但價格戰更讓中國車商面臨嚴峻考驗，因無法再無視虧損，需儘快獲利。

中國汽車增長快速衰退

2022 年底，中國政府終止新能源車補貼，雖然還有部分地方政府就新能源車推出該省或地方補貼政策，但價格戰已讓許多中國造車新勢力吃不消。《華爾街日報》認為，減少補貼與消費者支出銳減（因經濟衰退）雙重影響，中國市場增長率可能會低於歐美增長量。但車輛產能差距過大，歐美難短期追上中國。

日經引用上海汽車市場與品牌總監數據，中國平均汽車價格與 2022 年相比，平均下降 8.4%。汽車工業協會估計中國汽車出口繼續增長，2024 年銷售雖放緩至 3% 左右，但數量繼續增長，價格戰屆時會更劇烈，兩到三年內可能會有汽車生產商退出中國汽車業創造的賽局。

▲ 新能源車銷售快速衰退。（Source：Linkedin）

汽車一直是資本密集型產業，需有一定生產與銷售規模才能獲利。中國東風汽車戰略發展研究中心主任接受日經採訪時表示：內燃機時代，跨國汽車製造商是靠品牌價值才能在中國高價銷售，通常只需一年 20 萬輛以上即能轉虧為盈，中國本土品牌需 30 萬輛銷售才行。競爭激烈的新能源車，這些廠商每年更需 50 萬輛銷售額才能損益兩平。

但大部分知道的「新勢力」都距離 50 萬輛很遠，幾乎只證明比亞迪、埃安等前三家公司相對穩定，其他家銷售量只前三家一半不到。理想汽車創辦人李翔更直接，他認為新能源車生產商只剩特斯拉、比亞迪、華為（問界）三家活下來，其他汽車生產商只能爭奪五大剩下的兩名。

為何中國汽車價格戰會影響全球車市？

過去依賴中國市場創造可觀銷量的歐美大型汽車公司，現在中國市場與當地新興企業競爭，電動化腳步較晚的日本小型車企如馬自達、速霸陸等排名都極後面，其他主要市場對電動車的整體需求也在減弱：通用汽車和福特汽車都減少電動車生產計畫、賓士放棄 2030 年全面電動化計畫。1 月馬斯克於特斯拉電話財報會議稱，今年電動車增長會顯著放緩，也稱如果沒有貿易壁壘，中國車可能會在海外摧毀所有競爭對手。

去年初北京取消電動車購車補貼，導致 2023 年增長率降至 21%，前一年增長率為 74%。分析師數據，2023 年美國電動車銷量增長 47%，首次突破百萬輛，歐洲增長 37%；到目前，中國汽車製造商在歐洲等發達市場成功有限，且因關稅無法獲環保法案補助，中國汽車在美國市場則幾乎完全排除在外。

與美國類似，中國電動車市場蓬勃發展，主要是靠稅收減免、補貼現金、直接領牌（中國燃油車需等著領牌）等優惠，2022 年年增長率 74%，但 2023 年優惠措施大幅度取消，增長率只有 21%，故北京取消全國性補貼導致電動車需求降低，需求降低讓車商開始用價格戰搶市，還在虧損的中國造車新勢力更面臨可能被迫退場的壓力。

中國汽車開發能量驚人

去年中國市場推出創紀錄的 158 款新車型，超過 70% 為電動車，滙豐分析師稱，中國市場車型過多，約 400 款為電動車。蔚來汽車創辦人李斌去年 12 月表示，中國汽車製造商兩年內將面臨激烈競爭。

建設銀行旗下的建銀國際汽車分析師認為，中國汽車製造商將會生產與銷售更多的汽車。這些電動車也會因為產能過剩而銷往海外──即使考慮運輸成本，出口電動車獲利可能也高於中國銷售。伯恩斯坦顧問公司分析，比亞迪與上海政府共有子品牌 MG，英國銷售利潤大概比中國銷售高 5~10 個百分點。

2023 年，中國製造車輛總數為 3,009 萬輛，外銷近 500 萬輛。中國製造汽車數量已超過歐洲與美國總和，才短短 15 年，中國汽車產業就成為許多百年工業大國無法忽視的力量。由於中國車市價格戰加劇，比亞迪銷量、定價和利潤率將下降。去年比亞迪占中國電動車銷量三分之一，目標是今年海外銷售量達 40 萬台。GlobalData 估計，去年比亞迪全球出口約 24.2 萬輛，只有 1.3 萬輛銷往歐盟。

（首圖來源：shutterstock）